聽了阿雅提的血淚史,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在這個故事中,美麗純潔的蝶妖始祖王妃完全是無辜的,惡毒的都是國王和國師。
“雖然但是……”楚天驕很快收起來自己的心情,理智又冷漠,“既然你是長身不老儀式的原材料,為什麼逃出來的是你而不是國王,他看起來不像是長生不老的樣子,而且蝴蝶墓裡為什麼有那麼多蝶妖,這些和你有關係嗎?”
說到這裡,阿雅提又開始哭,繼續畫著。
按照她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無盡的痛苦中醒來,但是轉生儀式被國師動過手腳,整個儀式中最關鍵的環節其實不在於她,而在於被獻祭的那些百姓。而國師真正想復活的根本不是國王,他只不過想自己永生,永遠的擁有著地位和財富,所以導致整個祭祀程式都是反過來的。
儀式開始之後,逆轉的大陣就開始失控,那些血祭的百姓就都開始發狂,變成蝴蝶,咬死了國師。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根本跑不過這些人,很快就死的屍骨無存。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些到處肆虐的蝶妖,其實都是當年的大國師弄出來的?”楚天驕簡直想扶額,這個國師才是真的妖孽吧,因為一己私利害了多少人。
阿雅提不住的點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雖然楚天驕還是覺得她的故事裡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大致還是相信了她。
“所以大火卜國最後到底是怎麼滅的國,國師就這麼死了,未免太簡單了。”陌一心拿著歐陽靖提前給他的丹藥,正在給阿吉解毒。
“一場祭祀就死了全國一半的年輕臣民,這樣的國家豈能不完啊。”楚天驕倒是見怪不怪,“但是就算滅亡了,怎麼說也該有點遺民啊。”
“這裡恐怕就是以前大火卜國的遺址。”歐陽靖臉色蒼白的從外面走回來,“憑藉我們這幾日在村子裡四處亂逛得到的一些線索,村民很可能就是大火卜國的遺民,甚至有可能是大國師的後代。”
“這個判斷是怎麼得出來的?”楚天驕很困惑。
阿雅提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眼神也變得迷茫。
“等阿吉醒了你可以問問他,”歐陽靖靠在門邊喘息,“我結合史料推測出來的,那個時代,只有大國師的後代算是貴族,可以不必被送到蝴蝶墓中跟國王陪葬。”
“這個國師可真的有意思啊,憑藉一己之力滅了一個國家,偏偏自己也屍骨無存,後代還要受到蝶妖的反噬,這圖的什麼。”陌一心忍不住感慨。
“貪心不足的人可能都會有這種下場吧。”楚天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這個幻境真的太難了。
阿雅提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瀕臨崩潰,她實在不能接受自己愛戀的丈夫竟然是仇人的後代,只好自己躲到廚房中大哭。
而這邊,阿吉已經醒了過來。
楚天驕沒敢把自己的發現麼告訴他,怕把他嚇出一個好歹來,只是狀似無意的詢問道:“你們村子有什麼歷史典故嗎,祖上是幹什麼的?你們這個村子,叫什麼?”
阿吉從香甜的夢裡醒過來,還有蒙,張嘴回答:“村裡的老人常說,我們的祖先好像是做大官的,是什麼貴族,逃難來到了這裡,這裡有綠洲啊。別的我也不清楚,我們村子的確是有名字,叫蝴蝶村。對了,那個古提爺爺是上一任村長,他手裡應該存了一些關於村子歷史的資料,明天白天我可以帶你們找他。對了,你們今天有什麼發現嗎?阿雅提呢,怎麼倒個水倒了這麼久。”
“她可能有點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陌一心體貼的說道,“那明天就拜託你了。”
“諸位大人放心吧,”阿吉不放心的站起來,“她最近總是頭暈還想吐,不會是病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很快,廚房中就傳來了阿吉安慰妻子的聲音和阿雅提時不時的啜泣。
“阿雅提雖然是妖怪,但是也挺可憐的哈。”陌一心十分同情的說道,“大家可以睡了吧,反正明天就是真相大白了。”
楚天驕託著下巴陷入了思考,很快也閉上了眼。
恍惚的夢境中,她好像又聽到小歡在腦海中不斷的喊她:“醒醒,蠢宿主,快醒醒,再不醒就要死啦。”
她一個激靈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到夜色中無數雙紅色的眼睛,而房間中的角落裡,阿雅提正提著菜刀站在床邊。
她們的目光出現了一瞬間的對視,那一秒就像是過去了很久。
“始祖蝶的昏睡毒粉都不對你起作用?你很厲害。”阿雅提張開嘴,嘶啞難聽的聲音從她嘴中傳出來,“全村人都昏睡過去了,包括你的朋友,你一個人,對付不了我們所有人。”
“王妃,所以你晚上對我們的回答都是在撒謊是嗎?”楚天驕卻很冷靜。
“你竟然不害怕?不像個人類,他們遇到我們總是很害怕。”阿雅提緩緩走近,“就像那個可惡的國師,他曾經好像也是個中原的天師,是來自崑崙山上的天人。天人?你太小了,可能都沒聽過這個詞吧。至於我的回答,我沒撒謊,因為對著私人沒有撒謊的必要。你們都要死了,告訴你們真相又能如何?”
“其實我們也可以合作。”楚天驕語氣很快,“你們的仇人是國師和他的後代又不是我們,我們只是路過的,沒必要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撒謊。你們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也殺過幾百個。”阿雅提反駁,“而且你們幾個手裡,至少沾了七八條我族人的性命,這筆帳怎麼算。”
“如果你執意想動手你就動手好了。”楚天驕乾脆破罐破摔,“你以為阿吉身上的毒完全解除了嗎,我告訴你根本沒有,不信的話你自己探探他的脈搏。你殺了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阿吉就得跟著我們陪葬。”
“我不在乎什麼阿吉,畢竟他不過也是仇人的後代。”阿雅提雙手上長出幾寸長的指甲,在阿吉的脖子邊緣來回撫摸,“你看,我隨時可以殺了他。”
“不,你不會,因為你喜歡他。”楚天驕沉聲說道,“不然你不會壞了他的孩子。”
阿雅提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憤怒一般慢慢浮空,背後長出了一雙絢爛的泛著磷光的蝴蝶翅膀,一面是垂垂老矣的老太,一面是年輕貌美的美人,她憤怒的咆哮著,一雙爪子鐮刀一樣揮舞到楚天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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