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怎樣的情景呢?那“漂”的一聲,應是船槳漂如水中的音,悉悉索索聲應是採蓮聲吧?而那時而悠哉的惆悵和時而歡喜聲,定是彈奏者的心緒變化了,而那其中悠揚的歡快聲又是什麼呢?
她在天齊府前輕步幽蹤,想著木小卉和卞城王來幫她。但卞城王再三說過:木小卉是上仙,不可助錦華去參加競仙大會,否則難逃外界指點。
而卞城王已經幫助自己到這個地步了,自己還能怎麼再煩他來幫忙呢?錦華想著如何進入這天齊府見到東嶽大帝:大喊?硬闖?先不說自己有無能耐敵得過這兩仙童,但看東嶽大帝的“我自行素”的橫批對聯,想他定是不喜歡這樣的女子的。索『性』在此等吧,東嶽大帝時有要事處理,總會出這天齊府,那在這等幾個時辰,最多幾天,就可見到他了。
錦華跪下在天齊府門口,直立著上身,等東嶽大帝出來。門口兩仙童一人問道:“你果真不走?”
山峰矗矗高高離離,如排成一排黛『色』巍巍的堆螺,擁繞著翠『色』弄著嵐光。錦華正觀山景忽聽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語。她輕步潛蹤閃在那石崖之下偷睛觀看。錦華本是正正經經來尋東嶽大帝,來到此卻還是有些自卑——泰山這般雄偉壯闊,豈是我這等地府陰差來叨擾之地?
但卻忍不住見那山麓上有一府衙,名為“天齊府”,聯想到“天齊”是東嶽大帝的名號,錦華斷定這就是東嶽大帝所居之處。
壯麗雄偉仙氣與泰山相輔相成,這自不必說,再見那兩門扇旁有一對聯,上聯“深山靜隱俗慮無”下聯“仙洞幽居天真樂”,橫批“我自行素”。
錦華念著這對聯,咀嚼著,嗯,不錯,看來東嶽大帝確實修行別具一格與眾不同,靜坐深山亦無憂啊,忘卻了世間煩悶,這不最好?
接下來就是卞城王對錦華的暫時保護:“既然你收魂而受傷,也怪不得你,那就在公堂上與本王講一下你這一月內的工作吧。”
“是。”錦華念著,站在卞城王身邊,將幾個比較重要的陰魂案件跟他說了,另外還將衣袖中一張紙給他,上頭寫著“背叛者”。卞城王一看即明白了,將那紙張收好。
錦華也算是完成了木小卉所交代的:讓卞城王去處理這些背叛北殿的陰差。
然後繼續講述,一直到次日卯時,卞城王提醒錦華:“趁現在閻王在休息,木小卉在拖住閻王,去找東嶽大帝遞交《自薦書》,否則你的《自薦書》會被閻王給壓下。”
“嗯,是的。”錦華暗勁點頭,轉身去找東嶽大帝。
現在還管什麼《自薦書》啊?趕緊去把衣服弄好吧!錦華回到臥房,令珊瑚簾都緊閉,不讓外面那豺狼進來。想著自己怎麼這麼疏忽大意呢?一定是剛才他對自己那樣時,把衣裳給弄『亂』了,自己心情不好也沒整理好衣裳,然後就,就那樣了……
哎呀,總歸是自己吃虧了,還沒出閣的大姑娘。趕緊勒緊肚兜,扣好交領下的暗釦,繫緊衿帶,直到把自己的腰都要勒『亂』了才肯罷休。好了,差不多了,出去吧。掀開珊瑚簾之前,錦華揚眉彎唇笑了,甜美地笑了——好似只有他才願這般親近晦氣的我。
很小聲地“噗哧”一下,錦華掀開珊瑚簾,斂起了笑容,冷著臉對木小卉道:“看現在戌時了,按卞城王所說,我現在去公堂。木小卉你在這好好坐著,到亥時再去森羅殿,記得了。”
木小卉唯她命是從:“錦華你的衣裳整理好了沒有?”木小卉就想說“外面被看到會有賊心的”。
這個“請”字可不是友好的,那是動手趕你走。
錦華在期待最後一點希望,看著天齊府裡面大聲喊道:“窈窕淑女,求之不得,思之不得,友之不得,樂之不得,何故再念?參差荇菜,源遠流之,參差荇菜,不離不棄。”這是錦華還『亂』中自編得一段,但也是靠著她的才華編的。
此時兩仙童正要施法將她跌下山崖,但見東嶽大帝出來。跪著的錦華從下到上看著,他穿著便服:雙腳踏一雙糙米皮的犢子靴,腰間繫一條黑綠絛子,身上穿一蔥白蜀錦衣,頭髮上邊一半束著,下邊批著,頭頂系一條烏綾巾,卻乃一與世隔絕隱身出世的修行道人啊。
“放開她。”東嶽大帝命令兩仙童。
於是錦華得到解放了,她立刻向東嶽大帝說明:“東嶽大帝,陰差錦華擾了您清修,實乃情不自禁。但我有事請求您……”
錦華閉起眼睛一想,就想到了這個江南四處可見的畫面:流水中蓮葉田田,姑娘採蓮,小夥情繫著姑娘,看到時欣喜,每頁思念姑娘就輾轉反側了。優美樸素的愛情。
但若是採蓮,當以歡聲笑語居多,何來悠哉悠哉,嘆氣惆悵?那這不是採蓮了。不過小夥念著姑娘這純潔的愛情是肯定的。那他們在流水中撈的是什麼呢?
對了,是荇菜,小夥看到姑娘在扁舟上撈荇菜,就在一旁以琴瑟示愛。但只可惜這小夥永遠沒得到姑娘的歡心,所以這首曲子裡就一直在歡喜憂愁之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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