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木小卉垂下了眼簾遮住了暗淡下來的眼眸:持煜是玉帝親子,玉帝如果有私心,那錦華就難得這帝位了。他如果從一開始禪讓就是在走過場,那麼錦華必定會被玉帝找出許多缺點來,用以證明他不適合繼承帝位。這很恐怖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t木小卉不覺身子冰冷了:錦華的缺點,仙凡都有缺點,只是看怎樣將缺點無限放大成罪過罷了,而錦華最大的缺點是……
t“咚”木小卉被錦華彈了一下額頭,笑眯眯地開心著問:“怎麼了?這麼嚴謹地笨著臉,是要當女丞相嗎?”
t他笑得燦爛豪放,一切煩惱皆拋擲腦後,什麼都打擾不了他,這個彼岸齋的陰溼總是因為他的到來而消散,他亮了整個晦暗的彼岸齋,是的,他的笑容言語比持煜更加光輝絢爛。
t“看著我這麼出神,是要有什麼事要表白嗎?”錦華抖抖眉『毛』,笑著捏著小卉的鼻子:“你還不說話。”
t木小卉握住他的手腕,搭在上面,心中默默唸道:其實錦華最大的缺點是我,只是現在還沒有誰發現而已,若是他在帝位和我之間選擇了我,那麼……不可。
t木小卉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從沒有這一次想得這麼清楚明瞭透徹真切,她認為錦華應該做的是先得到帝位再獲得婚姻,否則他無法保護愛情。
t“錦華,你能為我成為玉帝的接班人嗎?”木小卉雙手握著他的手腕並親吻著他的手,吶吶地問著。
t“啊?”錦華稍微縮了些笑容,斜著頭,眼瞼睜大些看著她:“小卉讓我去爭奪帝位?”錦華詫異地念了一下這句話。
t進而疑問道:“登上帝位才可施展抱負造福蒼生,這是我的理想。不過為何今日小卉要這般認真鄭重地讓我去爭呢?”他眯細了雙眼思索道:“難道小卉是有權欲?我看不是。哦對了,小卉今日一直問我、持煜還有我哥的事,也是因為想多瞭解,讓給我去爭得帝位嗎?”
t“嗯。”木小卉眼珠不眨,深刻地點頭。其實一開始她是問著好玩,但後來是想到了她和錦華的未來,才確定錦華必須奪得帝位才可穩固他們的婚姻。
t錦華也還沒認真起來,還是對小卉吊兒郎當:“小卉想做玉後,那我就給你爭個玉後來。不過有時我想過,假如我沒能爭得帝位,那我們也可以過得很開心。不羨鴛鴦也不羨仙,只羨你我。”
t“沒有如果,錦華你必須登上帝位才可保證我們的婚姻無恙,否則,難續情緣。”木小卉將他的手從自己唇邊移開,推回到他那邊去,眼神在別處不再看他,暗示心中那句話:帶著帝位來娶我。
t“小卉,我們兩相愛非要帝位做保障嗎?”錦華追著她問:“你怎麼突然變了,別走,別關門,小卉,說清楚啊,喂,小卉……”一陣敲門聲。
t木小卉在門閂後面只有唉聲嘆氣,背靠著門被漸漸坐下在地上:錦華,你現在的表現已勝過了持煜,但是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我,只要玉帝知道你和我相愛,那你就難繼位。至於玉帝會用什麼理由,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t而我將來還要面對的最可怕的是你的母親,我不知他會不會因你對我的愛而一刻也不等地殺了我,銷我魂靈,總之我們的將來是坎坷險峻,難得一帆風順,指望早日雲開見月明。
t“小卉,我會成為下一任玉帝的,到時你只要做我的王后,什麼都不要擔心,明日我會加倍地向師父修行,並爭取得一實權在握的官位來表現自己,而不是頂這個空虛的‘伏邪君’的冠冕。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錦華在外面,言語中有些擔心,他知道小卉在天庭中倍受鄙夷冷漠,可能會因此而『亂』了心智,所以對她關懷一點,並立下了誓言——一定成帝,你成後。
t錦華走了,木小卉開啟門閂——開啟後外面的星空比裡面的黑暗更明亮。她不想點燈,就在院子中沿著圍牆走了幾圈,算是夜間散步。
t好難捱啊,這日子。不是因為一個人,不是因為彼岸齋的荒涼寂寥,而是因為自己和錦華這樣幾天偷偷會聚一次的日子不知還要多久,揭發女媧問清事實的日子不知還要多久。她願意等,只是這等待的日子十個未知數,所以才難捱,會不會等到夢想成真的那一天,那原本期望中的無限開心會消耗在這一日接一日的等待中?
t想太多了,傷神。聽錦華的,不想了,去睡吧,明天起來還要鬆土呢。
t第二天起來,木小卉做了一下清晨的修煉之後就去鬆土,注意到這院子裡的土松來松去也只是雜草,而且越來越多。罷了,雜草總比沒有好,繼續鬆土,木小卉扛起了鋤頭。
t一陣熱氣淺淺襲來,這個,是?木小卉還沒有對持煜的到來有很深刻的印象,所以沒有感覺到是他,只是想到持煜前日所說的“後日來”,木小卉才抬頭看:果真是持煜駕著祥雲來了。
t他還是那個穿著一身棗紅『色』直裰官袍的太陽星君,直裰上繡著的是龍飛鳳舞,那圖案就比錦華身上官袍的仙鶴要搞一個檔次,更別說繡法,線條,配『色』等了。木小卉心中暗自沉了一下:就因為你是玉帝之子所以直裰上可以繡龍飛鳳舞嗎?這就是所謂的“法不加尊”嗎?是“世襲罔替”嗎?千萬別被我預料中這個禪讓只是一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