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這個月半琴真好看,就是太大了些。”木小卉說著說著,似乎和東嶽大帝熟了,也沒那麼拘謹了,說話也隨意些了,撥弄了一下那絲線。
t東嶽大帝奇怪悅說道:“月半琴?”
t木小卉回眸一笑解釋道:“這是我自己給箜篌取的名字,您看這箜篌樹立著,想不想半個月亮?”木小卉斜頭手指頂著下顎看著,還一本正經呢:“嗯,準確地說,從外人看像是下弦月,從彈奏者這邊看像是上弦月,所以也可叫弦月琴。”
t東嶽大帝點頭,親切笑著:“嗯,不錯,月半琴,弦月琴都比那‘箜篌’好聽。箜篌兩字去掉竹字頭就是‘空候’,侯來一場空,不好。”東嶽大帝手一揮:“木小卉有才好心思,以後這箜篌就叫月半琴或弦月琴。”
t被誇獎了,木小卉又得意地不好意思了:“東嶽大帝謬讚了,我只是玩弄文字罷了。”撓撓耳低頭道:“我還是聽您的彈奏一曲《關雎》吧。”
t仙童為木小卉搬來了凳子,那凳子高出原來的一半,否則木小卉根本彈不了那巨型的箜篌。不過這凳子坐著頂部舒服的,小卉的腳著不了地啊,只有在空中踢兩下鬥兩下了,然後就開始彈奏了。
t先來一些前奏,似流水聲,再來就是正曲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t伴隨著琴聲,可聞聽出開始的悠揚清脆流暢的水流聲,進而是點點滴滴的划船聲,細細碎碎的採摘荇菜聲,男子對姑娘的一見鍾情並示愛卻不得再度彈琴鼓瑟歌唱表白時的大弦嘈嘈如急雨,還有姑娘見到心怡男子時的羞澀婉轉聲,矜持而不理會,這是一段小弦切切如私語。最終男子抱得佳人歸“鐘鼓樂之”,成就美好姻緣,琴韻歡樂悠嘻,美好結束。
t還有木小卉那句句悠揚悅耳如鳴佩環的歌唱聲,是那清澈似黃鶯出谷細語似『乳』燕歸巢,可說是繞樑三日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t一曲下來,木小卉還未脫離那意境,東嶽大帝也還沉浸在這樂曲的原來詩意中。木小卉似乎已忘了東嶽大帝的存在,忘了這是泰山,而是在那《關雎》中,自己划船採摘荇菜,錦華在岸邊高唱著歌謠,自己就是不回他,然後錦華惺惺而歸,次日再來,彈琴鼓瑟,高山流水,如此反覆,自己對他展開笑顏,唱了一曲,婉轉同意了。於是錦華好不矜持地划船到小河中來,在船舟上鼓瑟吹笙,之後來到自己的小舟上,歡笑談吐。最後錦華以六禮相迎娶得自己歸。
t唉,好浪漫啊,可是錦華才不會那麼優雅呢,他不會那麼多樂器,唱歌如狼嚎,也不會儒雅地談笑,唯一對自己說過的動聽的話就是硬生生地那一句“小卉我喜歡你”。
t可木小卉卻是偏偏愛上了這樣似乎一無是處的錦華,其實,錦華是有很多有點的,只是小卉不願誇他,免得他得意忘形。
t“木小卉彈奏地一手好琴啊,這歌喉也一點不遜『色』於天籟。”東嶽大帝鼓掌著問道:“想必這曲子最後是男子和佳人喜結連理共度一生吧?”
t木小卉才從自己的幻想中走出,連連點頭:“嗯,是的,這就是《關雎》的願意,君子求得淑女歸。不知東嶽大帝怎看?”
t“是啊,極好,但若君子求不得淑女歸,抑或淑女嫁他人為妻,這曲子可就是撩人涕淚了。”東嶽大帝似乎在說著自己的心事,也似乎在考驗著木小卉的詩文和樂感。
t木小卉微微一蹙眉,很快舒展,啟唇冉冉道:“假使君子淑女未能得天仙配,那也無妨,在無暇思念中回味對方的美好未嘗不是一種美。若是因此而憂傷苦楚,那倒是糟了這段難得的情誼。”
t東嶽大帝點著頭表示贊同卻問道:“木小卉你這麼說是對的。但能否以詩詞樂曲歌唱代此意?”
t木小卉不怕這考驗,略作一想,眉眼笑開:“倒是有兩首,一首《鵲圖》,一首《葑圖》,皆是思念之詩,但不知東嶽大帝更傾向於哪一首?”
t東嶽大帝要給她個難一點的,就說道:“《葑圖》是男子思念戀人,《鵲圖》是女子念著夫君,我就聽《葑圖》,看你能否奏出男子念著戀人的心思。”
t“這,嗯,我試一下。”木小卉猶豫了一下,但很快應承了,她有信心可以奏好並唱好。
t纖長雪白的手指先是彈奏了高音,然後音調稍降,因為要伴唱了,雖是木小卉的聲音柔雅輕飄,但她這回唱地高昂,也難為她了,這高昂喜悅的歌聲從她口中飄揚而出,倒是像一拾到糖果兒的孩提那樣興奮稚嫩。“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t東嶽大帝也跟著哼了起來:“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美人之貽啊。”感懷不已。
t木小卉停奏了,東嶽大帝還未能從琴聲歌聲中脫出神魂來,臉上沁出別樣的笑:美人之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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