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垂眸看了她一眼,腳步沒有停,朝自己營苑走去。
一路跟隨的鳴劍,快速走了幾步,為他推開房門。
屋內冰冷如霜,他側眸吩咐:“燃幾盆碳端來。”
鳴劍領命離去。
房門合攏的瞬間,謝晚凝被放了下來,身上裹著的大氅被陸子宴隨手丟在椅上。
他探手撈起她的下巴,指腹揩去她唇角的血漬,道:“解恨了?”
見她眼裡滿是痛恨,他扯開自己的衣襟。
傷口在左心房上面點的位置,她力氣確實用的大,就算隔著厚厚冬衣,依舊咬出了血印。
陸子宴笑了聲,問:“還咬嗎?”
“衝這兒咬,也給我留個印讓他看看怎麼樣?”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謝晚凝瞳孔微縮,總算明白他是怎麼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了。
原來是這樣。
他看見了裴鈺清脖子上的齒痕。
“那老男人陰著呢,”見她還是不說話,陸子宴道:“說不定就是故意讓我瞧見,你說他又打的什麼算盤?”
明明知道他說的話是在挑撥離間,可謝晚凝還是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思考。
如果裴鈺清真的是故意讓陸子宴看見她所留下的痕跡,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想不明白嗎?那我來猜猜看,”
陸子宴道:“他大概想讓我在殿前失儀,從而讓皇帝和重臣們對我失望,最終目的是讓我失去繼承大統的資格,好捧我那位‘大皇兄’上位。”
一次殿前失儀,或許不足以動搖他的地位,但這樣的事多發生幾次,當然會對有所影響。
畢竟,他一遇上這個姑娘的事,平日裡的運籌帷幄,不動如山都化為灰灰,理智全無。
確實,在看到那枚齒痕時,他腦子都空了一瞬。
若不是想著這或許是那個病秧子學會了劉曼柔那一套,不知從哪裡弄的痕跡,想激怒他,而他不能這種低階伎倆,恐怕在皇帝面前,他就要忍不住要動手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坐立難安,一刻也等不了來向她求證。
“此乃他第一目的,若是不成,還有第二,”陸子宴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下頜,忍不住湊近了些,道:“他篤定我就算沒有殿前失儀,事後也必定來找你一探究竟。”
“被他算準了,今日你在普賢寺,我便去普賢寺,你若在沛國公府,那我就去沛國公府,我一定得見到你,至於見到你後,確定你們已經圓房,嫉恨上頭之際,我會做什麼……”
言至此處,他微微一頓,笑了聲,道,“晚晚,我剛剛是真的想在那裡要你。”
至於為什麼停了下來,或許還是愛意佔了上風。
她大概還沒發現,他一直就見不得她哭,從小就如此。
只是他不願讓任何人瞧出心跡,瞧出弱點而已。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