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穿戴整齊的尚詩韻輕輕地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俯身親了她面頰一下。
“美娜。你真的好迷人。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瘋狂地愛上你。”
賀美娜仍然閉著眼睛。
“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我也曾經這樣認為來著。但你不是。完全不是。”尚詩韻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得走了。有緣再見。”
不。她就是一個很無趣的,談了一場一年半的“戀愛”,仍然很無趣,連性經驗都欠奉的女人。
賀美娜想起自己拿著一萬八的發票,去找婚介公司退款的時候,那位萬老師不僅不肯退錢,還說了一番非常直白的話。
“賀博士,雖然你的外表確實不錯,可是就快超出最佳生育年齡了——坦白說吧,在婚戀市場上,有同居史是要減很多分的。雖然可能與你一貫的認知不同,但海外留學的經歷並不能給女孩子加分,甚至也會減分。更何況你現在工作還沒有確定下來,這可是大忌啊。賀博士,不如你加點錢,升級成鑽石級服務,我們可以幫你約六個v5級別的單身男士出來見見面……”
他唾沫橫飛;她只覺得滑稽荒誕。
現在她又有了這種荒誕的感覺。
命運真挺奇妙的。
她現在可是和閱男無數的尚詩韻親口認證過的男人坐在同一臺車上。
所以,讓她也來試試吧。
反正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她真的很愛出神,動不動就神遊天外。
危從安趨身過去,手腕一動,打算先幫她繫上安全帶。
“不用,我自己來。”
想通了的賀美娜反手利落地將副駕的安全帶扯了出來。他愣了一下,也去拉自己那邊的安全帶。
兩個人的動作奇妙地同步了;同時低下頭去將卡扣插入卡槽,又同時抬起頭來——
教今晚的月亮看著,倒像是中式婚禮中的夫妻對拜。
無論如何,先把車開回去——這時危從安才猛然想起危超凡還在家裡!
他懊悔地一拍方向盤。
他為什麼要把危超凡帶回家?但是現在也不能把他趕回去了。
……也許可以?
不。不太好。小凡肯定會問東問西,拒絕離開。
他的名譽無所謂,但是她……
賀美娜看著他:“怎麼了。”
他覺得很難開口,但是又不得不說:“今天晚上——我那裡不太方便。”
哪裡不方便?
喔。反悔了。開始找藉口了。
賀美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視線從他的眼鏡架,鼻樑,下頜,喉結,一直往下移。他穿著淺色的運動外套,所以她視線停在了拉鏈底端。
那裡露出了一寸來長,運動褲上的系帶。
危從安覺察出了一絲詭異,順著她的視線望回自己身上——他突然知道她在看哪裡了,不禁有些狼狽。
她也未免太膽大。
狼狽過後他竟有些隱隱的興奮,甚至有股沖動,想要現在就把車開到沒人的地方去,和她做點瘋狂的事情。
可是她一開口就是一大瓢的冷水潑下來。
“怎麼了?危總和女孩子一樣,每個月也有幾天不方便麼。”她說,“找什麼藉口呢。不願意就不願意好啦。”
他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我弟弟今天晚上住在我那裡,現在估計已經睡了。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回去看看。”
她沉默了一會兒,古怪地說:“哦。你有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