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這種要求,沒有人敢嫁給我了……”
賀美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回明珠路吃個飯而已,會在戚具寧給她穿水晶鞋的地方,再一次見到他。
“雖然你說再也不會見我了。但是我沒有說過再也不見你。”戚具寧笑了笑,將藥盒放進口袋,“既然邊明請不動你,那我親自來。”
賀美娜沒有說話;良久,她嘆了一口氣:“你有什麼話要說,就在這裡說吧。”
戚具寧笑了笑:“你該不會在等我道歉吧。”
賀美娜搖了搖頭:“不需要。我和從安都認為,健健康康地活著,這比謊言或者道歉重要得多。”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可以找很多人幫你做基因檢測,卻指定力達為你服務。”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她剛剛生完孩子……遭受了多大的壓力。”
“因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正如危從安是我最好的朋友。”
賀美娜呆住——從安說對了。
“你是專門來對我說這句話的?好。我收到了。”
“不。賀美娜。我還沒有說完。我一定要說完。”
“你剛回格陵的時候,我寄了一個包裹給你。如果你還顧念一點舊情,第一時間開啟來看,一定會回來找我,我會告訴你我的全盤計劃——但是你沒有。”
“我九月份回到格陵,在機場看到了你。如果你認出了我,我會告訴你實情——但是你沒有。”
“好,時隔半年,你終於聽了錄音筆裡的內容,拋下從安來找我,我放下所有尊嚴,乞求你給我一個孩子那次,如果你答應了,我也會告訴你——但是你沒有。”
<101nove.i的結果給你,你顧念舊情,開啟來看,就會知道一切——但是你沒有。”
“如果邊明去接你看煙花,你來了百麗灣,我也會告訴你真相——但是你沒有。”
“所以我們無可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
一把低沉的聲音突然在戚具寧的耳邊響起:“說完了沒有。”
戚具寧轉過身去,看到是他最好的朋友危從安。他應該是剛剛吃過飯,兩隻手裡各拿著一片荔浦芋頭,嘴裡還正在咀嚼。
“說完了。”
危從安點點頭,走到賀美娜身邊,給了她一片芋頭:“挺好吃的。你嘗嘗。”
戚具寧看著賀美娜笑眯眯地接過芋頭,挽著危從安的手就要離開——
“賀美娜!我們真的無話可說了嗎?”
賀美娜停下腳步,仰起臉來對危從安說了句什麼;後者點點頭。
她轉過身來。
“我沒有拋下從安。我從來沒有拋下過他——但是你不信。”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拋下過你——但是你不信。”
“你覺得找力達為你背書會讓我也嘗到背叛的感覺,其實我只會為她感到心疼——但是你不信。”
“既然不信,說來何用?”
“戚具寧。你和我,早就沒有‘我們’了。”她說,“往前看。不要再來找我。”
戚具寧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別人,他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hotopia。
“美娜,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他從來不會給一個女人那麼多機會,一退再退,退無可退,他說了那麼多,其實真正想說的是,“求求你原諒我。”
“你回波士頓救我那次,我們一起去滑冰,看畫展,逛博物館……我就知道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來這裡……其實我想對你說真心話——因為失去了媽媽所以不相信會有永久恆定的感情。因為愛你,所以才會憤怒,驚慌,繼而否定和傷害。因為害怕生命中再次出現不可控所以做了很多過分的事。如果不能諒解也沒關系。一輩子很長,你可以看我的表現。如果不能接受全部的我,也沒關系。你愛的那部分,永不會變。你問過我喜歡你什麼。我喜歡你是你。一直都是你。我現在可以承認,也可以接受了。我不怕了。”戚具寧將她的手心貼於臉頰,輕輕摩挲,“我的hotopia。請你不要拒絕我。”
他再一次單膝跪下——他才三十歲呀,竟已經有幾根白發夾雜頭頂與鬢間——將水晶鞋穿在她腳上。
戚具寧起身,拖住hotopia的手。
那臺來接過賀美娜的萊斯萊斯停在原來的地方,只是司機換成了邊明。
戚具寧親自為她開啟車門。
車後座的中央控制臺已經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