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定了定心神,坐下來,笑了笑:“好吧。我告訴你實話——francis已經被接回梁家老宅關禁閉了,不會回你任何訊息。”
戚具寧轉過身來,臉上的慌張與震驚不像是裝出來的:“為什麼?”
“孩子,你說必須有人為輿論風波負責,逼得ada不得不辭職的時候,不是很強硬很厲害麼。昨日因,就是今日果啊。”蔣毅無奈嘆息,“自古以來,權力交接最忌諱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什麼。”
“是操之過急。”蔣毅起身在會議室裡踱著步,“九月份的時候你們聯合幾個財經賬號在網上攻擊我,老梁已經不太高興了。不過我對他說年青人嘛,有些冒進很正常,這都是小打小鬧,沒關系。可是昨天你們又繞過他去處理輿情——銳意傳媒目前還姓梁,老梁的梁,不是梁西蒙的梁,更不是梁太太的梁。你說我們這些老人家矯情也好,戀棧權位也罷,總之我們很不喜歡年青人越俎代庖的行為。”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點長輩對晚輩的責怪:“francis是個有能力有手腕的好孩子,但這次你們做過火啦。”
<101nove.is出面滅火,也是您算好的,對嗎。”
“為了一個女人,就能試出公司裡已經站隊到francis那邊的高層,統統停職反省去了——”蔣毅笑了笑,“老梁說,銳意傳媒還是和我繼續合作比較自在呢。”
戚具寧呆怔了兩秒,輕輕鼓掌:“真厲害。真厲害。跟著您真的是能學到老。”
“過獎了。”
“所以兩段影片都是您放出來的吧?”見蔣毅笑而不語,戚具寧繼續道,“第一段影片怎麼看都像是我放出來攻擊您的,而您放出第二段來反擊,不僅把賀美娜拖下水,還可以讓危從安和我之間産生芥蒂。”
“誰做的現在還重要嗎?危從安下意識認為是你做的那一剎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蔣毅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們産生了齟齬,竟然想都不想這其中有沒有圈套,就叫francis去滅火——沒想到這把火燒到了她身上,自顧尚且不暇,今天更加不可能來救你了。”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也虧您願意使用。”戚具寧看著蔣毅,“您的名聲可都爛透了。”
蔣毅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樣,爽朗地笑了起來。
“網路名聲?那是什麼東西?網民和路邊的野狗有什麼兩樣?隨便丟塊骨頭就會一窩蜂地去搶食,被這種生物吠兩聲有什麼好在意?孩子啊,你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什麼女科學家,什麼明日之星,我要她擦鞋,她就得擦鞋,我要她合影,她就得合影——這才是我蔣毅的本事。”蔣毅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輿情總會過去,股價總會起來。沒腦子的烏合之眾才會罵我,有腦子的股東都知道該選誰做永珍下一屆的掌舵者。”
他說:“股東們難道不選手段強硬,能帶著他們賺錢的我,選有cup的你?”
“您是不是太篤定了?以前是沒得選,現在他們不選你或我也可以選危從安。”
“從安?對。他很不錯。我也很欣賞他。但是沒辦法啊,他的資歷不夠。執行董事這個位子他坐定了,至於我的位置?”蔣毅搖了搖頭,“他還需要歷練個三四年再說。而三四年的時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戚具寧不語。蔣毅摩挲著椅背,道:“他現在一定正在到處找錢找關系,希望週一能幫你把永珍的股價托起來吧。”
“倒也不是。他臨時回一趟老家收房罷了。”
蔣毅哼地笑了一聲,顯是不信:“我看過一則社會新聞,一個小孩子不聽話,自高樓墜下,眼見是死定了,竟有熱心腸的傻子伸手去接。結果孩子摔死了,那傻子也被砸得粉碎性骨折——何苦呢?”
他一拍椅背:“這代價也太過沉重。”
陳朗與戚具邇推門進來,正好看到蔣毅與戚具寧談笑風生。
陳朗捏了一捏戚具邇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出聲:“啊呀,是我們來遲了麼。蔣叔又在偷偷給戚具寧開什麼小灶呢,讓我們也聽聽。”
蔣毅笑道:“沒有。開了一天的會,閑聊而已。”
戚具寧亦笑道:“聽說你女朋友是今年新人獎大熱門,恭喜。”
陳朗笑道:“我沒有蔣總那樣的人脈,她工作上的事情我又幫不上什麼忙,不拖後腿就好。”
沒一會兒,董事們陸陸續續都到了。
這可不是接風宴那天的場面了。每個人的賬面上都有至少九位數字的損失,令得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
有人沉不住氣:“具寧,你到底怎麼了?真的和網上說的一樣,你——”
也有人一直不說話,面色陰沉,懷疑地打量著戚氏姐弟。
蔣毅做了個手勢:“請各位入座吧。很抱歉這麼突然地召開臨時會議。我會盡量讓這個會議簡短而高效。昨天和今天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
關泰道:“現在說損失什麼的也沒意思了——”
一直不做聲的戚具邇突然一甩手臂,站了起來,護在戚具寧面前。
戚具寧有些意外,抬頭看了姐姐一眼。
戚具邇道:“在座各位當中,我們兩姐弟股份最多,損失最大,也最不想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為何每個人都好像要公審我們一樣。”
關泰道:“急什麼?所以我才說現在談損失什麼的也沒意思了。但整件事情因戚具寧而起,他至少有義務向我們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