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哭。”
“很快就講到了,你不要插嘴嘛。你再插嘴我不講了。”
“我不插嘴了。你繼續。”
“總之她哭啊哭,一個心地很善良很溫柔的男人正好經過,於是問她,你為什麼哭呀?女人說我和男朋友分手了,很難過。心地善良的男人想了想,從左邊口袋裡掏出一套晶頤公寓,說能讓你開心嗎?”
“女人搖了搖頭。男人又從右邊口袋裡掏出兩張遊輪套票給她,說這能讓你開心嗎。”
“女人又搖了搖頭。男人問那怎麼才能讓你開心呢。”
“你猜女人對男人說了什麼。”
他那邊一點動靜都無。她以為他不想聽這個蹩腳的故事,所以把手機放在一邊了,但是也沒掛掉。
她可能在等,也可能並不是在等;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來了。
“女人對男人說了什麼。”
“你是我的,我才能開心。還有,”賀美娜喃喃地蠱惑著,“我是你的,你才能開心。”
一粒輕輕軟軟的東西,突然落在危從安的長睫上;須臾間變做一點冰涼。
他抬頭向夜空中望去;無數細小雪粒,輕盈而細膩,往他臉上懷裡貼來。
奇怪的是,月亮仍然迷糊朦朧地掛在天上,從他的眼睛一直印到心底去。
“美娜。”
“嗯?”
“青要山下雪了。”
她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初雪終於來了。”
此時此刻兩人的想法是一致的——沒有吵架就好了。
沒有吵架的話,可以一起出差,一起爬山,一起吃吃喝喝,一起聽鋼琴曲,一起看初雪,說不定還能一起堆個小小的雪人……
後來他們又說了些什麼,賀美娜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因為她真的太困了,下雪了的興奮感和看不到雪的沮喪感被酒精勾兌成一團漿糊,她打了很多個哈欠,迷迷糊糊,嘰裡咕嚕,不知不覺沉入夢鄉,連什麼時候掛的電話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通話時間居然有三個多小時。
<101nove.hat頭像變成了青要山的月亮——令她即時想起昨天晚上他們討論過的話題。
“危從安。”
“嗯?”
“你知道嗎,你今天發給我的月亮,很像你以前用過的頭像。”
“我知道。”
“但是又不一樣。”
“我知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胡蘋站在門口,問女兒:“什麼事這麼高興。一起床就眉開眼笑。”
賀美娜本來想說“危從安換了schat頭像”,轉念一想——新的一年不如就從初雪開始,不可以動不動就說漏嘴,從小事做起。
“沒什麼。”她把自己的頭像換成了他送的科學家美娜,“媽媽我早上還要吃小籠包。”
“已經買回來了。中午想吃什麼。”
“不用給我準備了。我吃食堂。”
“行吧。對了,聽說青要山下雪了。”
“媽你怎麼知道青要山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