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來做。”危從安笑了笑,“我命硬。”
說著他一仰脖把酒都幹了,空酒杯往桌上一頓,停了兩秒,起身走到戚具寧背後。
後者正在開開心心地吃著賀美娜剛卷的黑松露帝王蟹。
“起來。”
戚具邇:“怎麼了。”
賀美娜:“什麼事。”
一左一右坐在戚具寧身邊的兩個女人同時出聲,帶著疑問的視線齊齊落在危從安身上。
“和你沒關系。”
“和你沒關系。”
一坐一站的兩個男人同時出聲,只不過一個是讓戚具邇別管,一個是對賀美娜解釋。
戚具寧好整以暇地把剩下的卷餅塞進嘴裡,又用餐巾擦了擦手:“我還沒吃飽,不想離席。”
危從安立刻拿了一個幹淨的琺琅金碗,抓起公筷,給他夾了兩三張餅皮,幾根蟹腿,幾塊和牛,又澆了一勺佛跳牆在上面。
然後他一手端著那碗折籮,一手鉗住了戚具寧的右手腕。
“跟我出來。”
“哎哎哎——行吧行吧。”
戚具寧微笑著對包括眼神玩味的蔣毅在內的其他賓客說了一聲“慢用”,就起身跟著危從安出去了。
他們一離開,蔣毅就對杜海笑了笑,附耳說了一句什麼;杜海垂下眼簾,臉色有些難看。
危從安和戚具寧兩人在親王府的遊廊還有花園裡拐來轉去,最後找了個四面漏風的湖心亭坐下。
危從安把那碗菜重重地塞在戚具寧手裡。
“吃吧。吃完了再回去。”
“太惡心了。危從安你自己看看惡不惡心。”
“吃下去就不惡心了。吃慢點。”
“筷子都沒有,怎麼吃。”
“用手抓著吃。”
“都冷了。我不想吃冷的。”
“戚具寧你沒完沒了了是吧?那就別吃了!”
戚具寧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把那碗折籮放在一邊,擦了擦手指。
“危從安,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不坐她身邊,不和她正常說話才是心裡有鬼啊。”
“哦?原來你這麼坦蕩,倒顯得我小人之心了。”
“也不是。我心裡沒鬼,但是有人啊。”
岸邊的燈光倒映在黑黢黢的湖面上,被凜冽的風推動著,慫恿著,朝湖心亭中的兩人逼近。
“戚具寧,一個人不能什麼都要。我可以幫你坐上那個位置。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危從安,一個人不能什麼都管。當初我也沒有要求你想都別想呀。還記不記得你來波士頓探望我們所發生的一切?她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食物,無微不至地照顧喝醉了的你,你們還一起去了自由之路……”
“這個問題我們談過很多次了。如果你憶往昔是為了激起我的愧疚之心好叫我繼續容忍你的越界,還是省省吧。在你們交往期間,她從未背叛過你。我也一點都不愧疚。我唯一後悔的,只有當初收到你冒充她發的訊息時,沒有立刻返回波士頓。”
“哈!你當然不會愧疚。我也不需要你愧疚。愧疚是最沒用的情緒。我只需要你好好想想——她現在也沒有背叛你。但是她來了波士頓,給我準備營養餐,無微不至地照顧生病的我,我們還一起去看了畫展……嫉妒嗎?憤怒嗎?危從安,記住這種感覺。因為我也曾經如此痛苦過!”戚具寧猛地抬起眼簾,眼神銳利到好像要將這位二十年的老友釘在當地,“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這些我要求你還回來,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