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
表姐不計前嫌,幫夏珊簡簡單單地收拾了一些衣物。
出門前危從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聽了洛杉磯那邊傳來的最新訊息,他愣了一下,走到夏珊表姐面前。
“你和我們一起走。”他說,“司機是你兒子。”
格陵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永遠都那麼熱鬧。
人聲,廣播聲,萬向輪劃過地板的轆轆聲,交織著離別相聚,愛恨情仇。
有在值機櫃臺一見面就吵得不可開交的母親。
“你女兒成績那麼差,複讀都不老實,假裝和我兒子談戀愛,騙我兒子掏錢給她遊學,其實是去找她真正的男朋友,還打算黑在美國,這是人幹出來的事情嗎?欺負我兒子老實嗎!”
“你兒子不聲不響把我女兒拐出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臭不要臉!”
“我兒子是被你女兒帶壞的!我兒子認識你女兒之前從來不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
“是你兒子……”
“是你女兒……”
也有在公務艙休息室外一見面就擁抱在一起的情侶。
“美娜……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有什麼對不起。行李給你帶過來了。我拍了照片待會發你schat。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一看照片就知道。”賀美娜感覺到危從安在發抖,趕緊抱緊了他,安撫地掃著他的背,“還好嗎?”
“ky到了醫院,小凡正在做一系列檢查。有結果了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他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慢慢地平靜下來,“爺爺奶奶受到打擊比較大,送去醫院了;洛杉磯那邊有律師在跟進……”
“我是問你啊,從安。你還好嗎。我只想知道你還好嗎。”
從剛才到現在,每個人都在指望他;沒有人問他好不好。
“美娜。我不太好。”他已經沒有了一個妹妹,他不希望這個弟弟也出事,“……我聽見急救人員說他耳鼻出血可能是顱底骨折,要趕緊上head iobiizer頭部固定器,常用於頭頸損傷)……”
賀美娜心一沉;危從安眼圈都紅了:“他才十八歲!”
“不會的,不會的。也許只是外傷。鼻出血可能是鼻骨骨折,耳出血可能是鼓膜穿孔……”她也沒有經過這種事情,只能盡力地安慰他,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你去洛杉磯這件事情和叢老師說了嗎?”
他為了同父異母的弟弟奔波,這件事情在外婆和叢老師看來可能會比較微妙:“需要我幫你說嗎?”
“不用。我不希望你夾在中間難做。我上飛機後會和她們聯系。”兩人又彼此叮囑了幾句,危從安去掏外套口袋,“……我把房卡給你。還是我們上次住的那間。”
跟著房卡一起被翻出來的,是一個深藍色小盒子。
皮質小盒跌落在地,蓋子朝兩旁開啟,露出黑色天鵝絨墊子上的一隻鑽戒。
一顆粉色梨形主鑽,被左右各三顆圓形小鑽簇擁著,和雙排纏繞鑲鑽戒圈一起組成了一頂王冠。
他問她喜歡梨形,圓形還是方形的時候,她說無所謂,但一定要粉紅色。
兩人都愣了一秒,又同時蹲下去撿。
“這是我的?”
“是你的。”
賀美娜大腦的第一反應是:“那給我吧。”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下午開會那會兒,她不停地輸入卻又什麼都沒說,他能感覺到她想拒絕,只是沒有找到比較委婉的說辭。
但是現在她答應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他現在內外交困所以她大起憐愛之心,至少他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所有的求婚佈置都在月輪湖俱樂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單膝跪地——他剛剛曲起一條腿,她趕緊把他扶住。
非常時期。一切從簡。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