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要三個月,華爾街就會忘了你。你走了,有上百個人等著取代你。”
危從安並沒有反駁,他只是說:“ have y ord。”
他仍然是那個警惕而精明,正直又守信的危從安。
義大利人贊嘆之餘又不免遺憾,重回到新合夥人的派對上去。
聞柏楨也知道了。
他的團隊為此還專門開了會。討論來討論去,認為最大的可能是他嗅到了什麼危險氣息,又或者在風投模型中發現了什麼端倪,但又不見他在二級市場拋售。
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最後還是聞柏楨親自打電話過來:“三十歲的人了,怎麼昏招頻出?先是退出波士頓市場,現在又要回流格陵?”
危從安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怒意:“怎麼?已經查完了?為何不直接來問我。職業規劃的正常調整而已。別大驚小怪。”
“bushit。”
對於髒話,危從安保持沉默。
聞柏楨放緩了聲音:“要來我這裡嗎。”
確實一直有人找他,但危從安沒想到聞柏楨也會丟擲橄欖枝。
他“咦”了一聲:“我雖然善於挖坑給自己,但這個坑我可不能跳。”
“你不會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敢接收你吧?”
對聞狐這樣的“小人”來說,競業協議也不過是bushit罷了。
危從安更正:“我回格陵可不是因為這裡待不下去了。”
“哦?總不至於打算回去子承父業吧。”
“那也不一定。”
“聽說你父親身體狀況很不錯,你家的玩具廠現在並不需要你。”
“確實如此。以家父的健康狀況,再工作二十年沒有任何問題。”危從安道,“也許我應該回去向他學習養生之道。”
“別兜圈子了。你要回永珍去做那個可笑的投資總監,對不對。”
“褚旭能做,為何我不能。”
“你?去和馬華禮爭?危從安,你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吧?我都知道了,你覺得蔣毅知不知道?他怎麼可能讓你進入永珍?”聞柏楨冷笑,“臥榻之側,豈可許他人鼾睡!”
“那也未必。我們來打個賭。就賭我進不進得去永珍。”危從安閑閑道,“也不用賭太大,兩百萬美金。”
聞柏楨錯愕,複笑道:“你幾時開始賭性這麼大了。”
“從tnt不還錢開始。”
“從安,聽老人家一句勸——不要善心大發,去蹚那趟渾水。你可不是會分紅海的摩西!自然萬物有發展規律。人類社會也是一樣。永珍沒了蔣毅,戚家姐弟就能撐起來?”
他冷冷地批評:“年青人總是這麼天真!”
危從安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問這位亦敵亦友的導師:“我要是敗給蔣毅,您會伸出援手吧。”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已經明白告訴你,tnt踢你出局,我可以接收——”
“我要糾正一點:不是tnt踢我出局,是我主動請辭。”
“好。你主動請辭,我可以接收。但你不願意,你要我等著幫你收拾爛攤子。你就這麼確定我會救你,因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危從安慢條斯理地接下去:“年青人總是這麼天真!”
聞柏楨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但他只笑了三秒便戛然而止,掛了電話。
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情,他開始預定機票,打包行李,整理公寓。有些大型行李——如那棵伴隨了他十幾年的環保聖誕樹,還有一些意義非凡的禮物,需要預先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