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力達怎麼也想不到,賀美娜會夜不歸宿。
為美娜打掩護沒有問題。但那個引誘她,帶壞她的人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賀美娜並不知道錢力達的心理活動,只笑著摸摸她的肚子:“也沒有多久呀,感覺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已經正式進入快速生長期。我每天早上起床也覺得震驚,一日沉過一日。”
“醫生怎麼說?”
“血糖與體重控制得還不錯,每週定時上瑜伽和普拉提課程,也不容易傷感了。不過圍産期可能還會有一次激素波動。”
這就是錢力達,連做孕媽媽都要力爭第一,成為模範標杆:“起小名了嗎?”
“小張。張家奇榮升老張。”
這也是錢力達,一貫風格簡約。賀美娜笑道:“張家奇都要叫老張了,那他爸爸叫什麼。”
“張家奇媽媽叫他‘哎’或者‘老頭子’,張家奇管他叫‘哎’或者‘我媽呢’。我叫他爸爸。”
賀美娜奇道:“反而只有你叫爸爸。”
錢力達笑道:“受人錢財,替人消災。”
“咦?什麼意思?”
“我們結婚時他爸爸媽媽給了一筆不菲的改口費。收了這筆錢當然要規規矩矩地向長輩請安。”
賀美娜覺得有趣且新奇:“改口費是什麼。”
錢力達告訴了她一些婚嫁常識:“格陵的婚嫁風俗很簡單。等你結婚便知。”
賀美娜微笑搖頭:“無論如何,我不能想象自己叫其他人爸爸媽媽。我爸爸媽媽會難受的。”
咦,這還是剛回國時說不會結婚的賀美娜嗎?好像已經沒那麼排斥——是誰改變了她的想法?
“不叫就不叫唄。這完全尊重個人意願。我媽那天來看我,看我喊張家奇父母爸爸媽媽,感慨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見過我喊你奶奶沒有?’。我想一想,好像也真是,她從未喊過我奶奶一句‘婆婆‘或者‘媽媽’。”
賀美娜奇道:“那她們如何交流?”
錢力達微笑:“不交流。不過不妨礙她服侍她終老。”
兩人閑話家常,相攜前行。還是那家餐廳,一落座賀美娜將兩套嬰兒服送給錢力達:“鵝黃和天藍。男孩女孩都適合。”
“謝謝。對了,我之前不是送了你女戰神美娜嗎?鎧甲有沒有松脫?”
“有。肩膀那裡我用膠水固定了。”
“我收到商家郵件,說舊款鎧甲有設計缺陷,現在可以送一件新款鎧甲替換。你要什麼顏色?除了原來的銀色,又多了好幾種。”她開啟手機上的連結,遞給賀美娜,“你看,這是蒼林綠,還有夜空藍……”
賀美娜眼前一亮,指向其中一款:“這種就很好看。”
錢力達愕然:“粉色的瑰蜜金?”
“怎麼了?”
賀美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錢力達;後者幾乎要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沒什麼。這種顏色確實很受女孩子歡迎。但你以前喜歡冷色調多一些。”
聞言,賀美娜挽了挽耳旁的發絲,不置可否:“是嗎?”
“對啊。你喜歡白色。綠色。藍色。黑色。你才回來一個多月,怎麼感覺比在波士頓那兩年變化更大一些。”
她微笑:“有什麼瞞住我?坦白從寬。”
“你太誇張了。”賀美娜又仔細看了看商品介面,“還是墨綠色吧。”
“你確定?”
賀美娜去拿選單:“嗯。我來點菜。你要吃什麼。還是老樣子?”
“我還是老樣子,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喔。”錢力達拿回手機,“喜歡的顏色都變了——那買兩件吧,蒼林綠和瑰蜜金,換著穿。”
賀美娜從選單上面瞥了錢力達一眼,眉眼微微地彎了彎,又垂下去看選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