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大汗的賀天樂手裡拿著一個飛機模型,答非所問:“做作業。太多不會了。”
“幾年級了。”
“四年級。”
“什麼題。給我看看。”
賀天樂跑回去拿作業本。
“蜘蛛和金龜子一共有10個頭,62條腿,問蜘蛛和蚊子各幾只。”
操茁插嘴:“蜘蛛不是昆蟲嗎,昆蟲都是六條腿。你這題目出錯了。”
操蕾蕾心裡罵了句sb,然後對賀天樂道:“蜘蛛八條腿,金龜子六條腿,這是雞兔同籠題。列二元一次方程就好了。”
賀天樂理直氣壯:“我們沒學過方程。”
“現在正好學啊。別的題目我看看。”
“蜻蜓和蝗蟲一共有10只頭,35隻眼睛,問蜻蜓和蝗蟲各幾只。括號,一隻複眼算一隻眼睛。”
怎麼會出現單數——現在小學生題目這樣刁鑽?
操蕾蕾皺眉;操茁冷笑了一聲。看來他這個自視甚高,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姐姐也不見得比自己強到哪裡去。
賀天最新的兒童手錶,只要一讀題目,答案就出來了。”
“那你去買一支。”
“我姑姑是說要帶我去買。不過要等幾天。”
有小男孩騎著腳踏車經過:“賀天樂!快去基地!go!go!go!”
“來了!”賀天樂大吼一聲,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全然忘了練習冊還扔在石桌上。操茁又重複了一遍讓操蕾蕾去買啤酒,後者壓根兒不理他,他也不廢話了,手插在褲袋裡,晃晃悠悠地離開。
危超凡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聚精會神地打著聯機遊戲。
頭戴式耳機裡不時傳來隊友的大呼小叫,今天好不容易約齊了人,這個副本一定要拿下來。經過前幾次的強攻失敗,他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寫下了近千字的攻略,還模擬軍演了三次,所有方案精確到秒。
他這副認真的“嘴臉”叫母親看到了又有話說。
夏珊其實並不打罵兒子,只是嘆氣:“幾時見過你這樣認真學習過?但凡你把打遊戲的勁頭拿一半出來讀書……唉!”
媽媽永遠不明白,他有兩個大腦,一個用來學習,一個用來遊戲,互不相通。就好像媽媽有兩個胃,一個用來和爺爺奶奶吃那些清淡的食物,一個用來和外公外婆偷偷吃各種臭烘烘的醃物,還有油炸點心。
如果打遊戲還得調整面部表情以討母上歡心,也未免太可憐了。不過這種大不敬的話說出來只會讓自己更沒趣。所以什麼來哥哥家借書都是藉口,其實就是想毫無負擔地打遊戲而已。
危從安早過了痴迷遊戲的年紀,但家裡一直有最新的遊戲機,偶爾也會和危超凡打一盤。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他摸了摸危超凡的腦袋,“看你被遊戲玩弄,還挺有意思。”
哥哥今天中午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出來。危超凡樂得沒人管,打得昏天黑地。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通關,有個隊友氣得破口大罵;他倒是可有可無,反正已經盡力了。
他可不想被哥哥說中,是人玩遊戲,不是遊戲玩人。
“危超凡,你玩了一下午?”
不知何時危從安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伸腳踢了踢他的屁股。
沉浸在遊戲中的危超凡有點不好意思,摘了耳機:“……反正也沒事幹。”
“關掉電視,放鬆放鬆眼睛。”
危超凡立刻關了電視;危從安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又回房間去了。危超凡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心想著是不是應該幫忙收拾一下屋子,但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這種高階公寓,衛生服務一向做得非常到位,再加上新風系統,到處都一塵不染。
他去廚房把水槽裡的幾只杯子沖了一下,放進洗碗機。
暫時沒得用了,他去壁櫃裡又拿出來幾只杯子擺在流理臺上。
做完這一切,危超凡自覺今天的家務勞動已經達標,非常滿意。
應該再去關心一下哥哥了。
他敲了敲臥室的門:“哥,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