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你,波士頓的冬天很冷,你忘了嗎。總之,我會在海灣附近再找幾間公寓。df附近的公寓方便通勤,週末或者休假的時候可以住在海邊。”
“永珍在加州有辦事處。你們只用選好公寓,剩下的事情我會讓公司員工處理。”戚具邇道,“不要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疼你們。希望你們在波士頓一切安好,學業有成,工作順利。”
戚具邇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不緊不徐,叫人看不透她的真實想法;戚具寧兩頰繃得很緊,彷彿有些生氣的預兆;但最後還是彬彬有禮地對姐姐的關心表示了感謝,並表示自己和美娜一定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我們在波士頓會很開心。希望你在格陵也一樣。”
正好賀美娜與錢力達約定的時間到了,於是和戚具邇一起出門。在電梯裡,戚具邇表示不如由自己送她過去,賀美娜知道她一定還有話想和自己說,就上了她的車。
誰知上了車,戚具邇倒是沒再說她與戚具寧的事情,轉而聊起了家常,問候了賀美娜的雙親,還有哪些常常走動的親戚,有沒有要好的同學朋友,又說起自己和戚具寧的關系,感慨不聽話的弟弟實在讓人頭疼。
“具邇姐,我可以說說我的看法嗎。”
“請講。”
“我覺得你們姐弟倆在面對彼此的時候就像小孩子一樣。雖然我只見過你們賭氣一般的鬥嘴,但我想你們姐弟倆好起來也一定很親密。”賀美娜道,“有一個人能讓你心底永遠保持一塊童真之地,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戚具邇微微扯動嘴角。
“對於一個下崗家庭來說,能把女兒培養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很難得。”
“我一直很感謝父母給了我一個相對自由的環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要你自己上進才行。你一家人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都活得這麼努力,很了不起。”
“謝謝。”
“賀博士,你很聰明也很識大體。我絲毫不懷疑你將來會取得很大的成就。我不明白的是,你這樣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和戚具寧糾纏不清。他這個人幼稚,沖動,自私,冷漠,對男女關系很隨便——和他在一起,你失去的會比得到的多。”
該承受的言語總會來。可是聽到的那一刻心裡總是有些難過,這份難過堵住了賀美娜的嘴,叫她只能空洞地表態:“我不怕辛苦。”
“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培養出來,不是為了栽在一個爛人手裡。不是嗎?”
“具寧不是爛人。”
賀美娜的抗拒讓戚具邇不耐。那種微弱而堅定的力量在逼她失去教養,成為惡婦。
“不是?呵,你知道你現在躺著的那張床有多少女人睡過?就在上個星期,星期幾來著? 對,星期一。我親眼見到兩個女孩子幾乎一絲不掛地一起從他的臥室走出來。你覺得他們在幹什麼。”
上週一。
離他送上水晶鞋不過三天而已。
賀美娜的瞳孔驟然縮小,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地啊了一聲,如同從失卻血色的雙唇間伸出一隻蒼老幹枯的手,徒勞地做著拒絕的手勢。
戚具邇挑起一邊眉毛,乘勝追擊:“你該不會以為我為了離間你們故意撒謊吧。”
她拿出手機晃一晃。賀美娜看到她的鎖屏照片是一張正在撲蝶的小奶貓,和jenny說的一模一樣。
真是奇怪的關注點。她心想。她明明應該專注於戚具邇剛告訴她的事情。
那隻手縮回去時,在賀美娜的喉嚨上狠狠地扯了一把,扯得她唇舌發緊,不受控制。
“我相信具邇姐沒必要編排這種事情。”
“你剛才說我和具寧喜歡鬥氣——那你知不知道,他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和我作對?僅僅因為我覺得你們不般配,提前提醒了他,就激起了他的叛逆心。”
很難說哪樣事實更誅心。
“所以呢?具邇姐是希望我有自知之明,主動離開?”
“我會給你一個很體面的離場。”
“你就不怕激起我的叛逆心嗎。”
“賀博士。這不好笑。”
“好。不說笑。具邇姐,這是我和戚具寧的事。我不打算聽第三個人的建議。哪怕是他的姐姐。”
戚具邇雙頰繃緊,眯起眼睛。
莫名地,賀美娜就覺得這個小動作一定很像戚具寧的母親,戚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