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我們再不會那樣做。”
落座後,危峨先開口:“從剛才到現在,你正眼都沒有瞧過我一眼。我就這麼令你討厭?”
聞言,叢靜抬頭看著燈光下的前夫。
他是個英俊魁梧的男人。三十多歲,有錢,有趣,有事業,有野心,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
叢靜也曾經是個漂亮高挑的女人。她原本比危峨小兩歲,現在看起來卻比他要憔悴衰老許多。
“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行。”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新一輪治療的效果很好,半年後複查。如果沒事的話,就可以一年後再複查。”
“那真是太好了。”
他是真心為她高興,畢竟夫妻一場。但是他的真誠在前妻看來有些鬧心。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什麼?”
“別誤會。我只是問問你工作上的安排。我聽安安說,你要開週末班教作文?是不是不夠錢用。”
叢靜病後從教學一線轉到了圖書館借閱部,工資也減了不少,但尚可度日。
“跟老蒯學國畫的孩子當中有幾個想找老師帶帶作文。老蒯推薦了我。”
“叢靜,教小學生寫作文能賺多少錢。孩子讀興趣班是為了什麼?為了得獎。你有信心和評委會斡旋,幫他們升學加分嗎。不行的,叢靜。生活稍微複雜一點,你就負擔不來。”
畢竟做了幾年夫妻,彼此知根知底。叢靜知道他的性格,他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但直話總是令人難堪。
“聽說學校要建兩棟福利房。你沒有高階職稱,一定分不到。”
叢靜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窘迫。
“我對現在住的地方挺滿意。”
危峨往椅背上一靠,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來,點燃。透過煙霧,他看見叢靜皺了皺眉。
他摁熄煙頭:“對不起,習慣了。我聽安安說,你又去見讀者了?”
“嗯。”
“還和對方當做朋友一樣來往?對方是什麼人?”
見前妻不接話,危峨繼續道:“按道理我不應該幹涉你交朋友。但是你之前也見過讀者。這種人都是帶著獵奇心態接近你,說是幫你聯系簽售,還要推薦氣功大師,結果全是騙局。”
和有著同樣病症的戚黛來往讓叢靜感覺很平等,很坦然。但她不想和前夫談細節:“我並沒有上過當。”
“安安這麼小,你把他帶到讀者家裡,讓人評頭論足,也不合適。”
“我會注意。”
危峨終於說出了今天來的目的:“叢靜,安安還是跟我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