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性不錯,”宋珥舒重複,“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契約要求嗎?也沒見你現在多遵守了。”
她笑眯眯一瞥,應慎微輕咳了下:“外婆知道你要來,特地讓留了些粽葉和糯米要和你一起包。”
宋珥舒為難道:“我不太會。”
應慎微點頭:“知道,我們瞞著她,我給你包好的,你當著她的面綁起繩子就好,外婆有時候就是有些固執……”
何止是有些固執。
被發現“糊弄”,老人家瞪著應慎微,手指顫顫巍巍指他:“……作弊!偷懶!”
然後頗有些耍無賴推了一把桌子……沒推動,應慎微的腳壓著桌腿。
外婆更是生氣:“不可以!”
應慎微耐心解釋:“我們一起包,一會兒酥酥綁上繩子一樣的。”
宋珥舒一開始還有點兒尷尬,忽然耳朵動了動,很新奇地歪頭看著應慎微。
奇怪,從前很少在意應慎微怎麼稱呼自己。
酥酥。
真的很奇怪。
宋珥舒眉梢一動,耳膜有些不舒服。
大概今天氣性大,耳膜便薄了,血脈賁張在身體力行向她積極展示,於是耳中咚咚作響。
噗通、噗通噗通。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看老人家面上猶帶怒意,擔心對外婆健康無益,趕忙用手肘撞了撞應慎微:“你直接教我吧。”
“是不是有些太固執了?”應慎微一邊麻利綁好手裡的粽子,一邊小聲說。
“她也不是故意的,”宋珥舒盯著應慎微重新起勢做示範的動作,“我記得以前外婆很溫柔,總能從各種奇怪的地方找到誇人的點。”
應慎微嘴角微動,給宋珥舒做示範又包好一個。
宋珥舒頗感笨拙地拿兩片粽葉折起,自信認為動作很標準,正準備往裡塞糯米,不留神沒注意按壓的點,葉片眼看要散開,應慎微的手立刻接上,覆蓋著她的手背,另一隻護住尖角。
“現在再倒,不然會漏。”
應慎微的手確實大,直接蓋住了她整隻手,指尖修長有力,藉助肌膚血管傳遞而來,只是手心有些糙,不經意的摩擦就帶來酥麻瘙癢。
宋珥舒又用力眨了眨眼,忍住搖晃腦袋的想法,脆弱的耳膜讓她有些煩躁,倒糯米時不由撒了不少,些許狡猾地躲進二人交接的肌膚處,她手微微顫抖起來。
“不好意思。”宋珥舒歉然,看著自己的手,抿了抿嘴。
好一會兒,她輕輕說:“有些癢。”
應慎微的手抬開,米粒順勢掉落,宋珥舒頃刻感到鬆懈與呼吸感。
然而沒等她徹底放鬆,那隻手再次壓了上來。
“繼續,米放少了。”應慎微說。
宋珥舒斜睨,嘴邊的刻薄話堪堪被男生耳畔向晚的微光阻攔。
霞光的蔓延不是單向,而是火燒似的一片,這光景令她莫名有種沒輸的詭異之感,於是默然跟著應慎微的要求一點點做完。
繩線的捆綁彷彿在跳一場舞,似有若無繞開而又擦過肌膚,直至拉近、捆綁,這才謝幕、退場。
宋珥舒看著成型的粽子,內心有近乎有氧運動的一片大汗淋漓,然而面上不顯,只是略帶得意地給外婆展示:“外婆,我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