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看了眼許志文:“志文,要不你跟清歡說吧。”
他說完招呼許清歡和錢萊坐下,許志文聲音有些低地開口:“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徵,可能會發展成白血病的一種病。”
許清歡的手顫了顫,問:“需要骨髓移植嗎?”
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情況將會很困難。
好在許志文搖了搖頭:“暫時不需要,但是需要長期治療和監測,你媽以後,可能要一直打針吃藥輸血了。”
正如裴醫生剛剛說的,雖然還是不盡人意,但比起骨髓移植這種風險高死亡率高的治療,打針吃藥輸血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會有……生命危險嗎?”許清歡接著問。
“目前暫時不會,如果控制的好的話,不會繼續發展。”
裴醫生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許清歡後知後覺鬆了一口氣,她這時才發覺自己的手又在不受控地抖,而錢萊早就注意到了這些,在桌子下面緊緊握住她的手。
沒到絕境,還能治療,這真是患重症的患者和家屬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好在,還能治。
回病房之前,許志文忽然叫了許清歡一聲,她有些僵硬地停下腳步,目光遲疑地去看許志文,思索自己今天是否又觸了哪片逆鱗。
盡管內心不確定,但她外表始終保持冷硬,目光平靜瞥向許志文:“什麼事?”
好在不是。
許志文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欣慰的慈愛:“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媽媽,我們也瞞不住她,但是小歡那邊,還是先別說了。”
許盡歡的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她又愛哭,知道了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說不定回給任舒妍增加壓力。
作為醫生,她自己應當是能夠評估自己病情的,不會胡思亂想。
“好。”許清歡答應下來。
許志文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踟躕,但還是想安慰一句:“沒事的,別太擔心。”
他說完,鼓勵似的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女兒的肩膀,卻看到許清歡動作一僵,下意識躲開了。
他伸出的手滯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許清歡一言不發地進了病房。
許盡歡不在,任舒妍看到檢查報告,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病症,她比想象中的要樂觀:“那我可以提前退休了,以後a市住段時間,再去b市我兩個女兒那裡小住一段,來醫院還能順便看看我的老同事們,也挺好的。”
“唉,我一開始猜的是白血病,還好還有活頭。”
她的確比大多數病人更有對病症的正確認知,也更坦然一些,知道了反而不用再胡亂猜測。
醫院還要繼續再住一段時間,初始階段的治療方案比較複雜,每天都要打針輸血,跟許盡歡說的是突發性貧血,她從小跟爺爺奶奶生活,對醫學毫不瞭解,說什麼就信什麼,每天還屁顛屁顛地炒鴨血帶過來給任舒妍吃。
好在有她緩解氣氛,任舒妍每天的心情都不錯。
治病方面錢萊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就每天跑上跑下地辦手續買飯送飯,許志文對他意見也沒那麼大了。
過了大概一週,任舒妍終於準備要出院了,錢萊這邊也終於接到了“西晨哥”的電話,說是藥物檢測報告出來了,在檢測單位那裡,可以給他寄過來。
錢萊嫌快遞太慢,還是決定自己回去一趟。
當天任舒妍正好出院,但許清歡許盡歡和任舒妍都在,就連陸明澈也特意抽時間回來了,他平時照顧到位,這時候在不在都無所謂,所以就跟他們說有事,趕了一大早的航班回b市了。
早上醫生查完房,一家人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