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終於回過神來,又看了眼地上撒了一地的證書,聲音有點冷漠:“沒什麼,我爸不喜歡我搞這些,就都藏起來了。”
“啊?”錢萊聲音裡有點不滿:“你爸怎麼這樣!”
他哼了一聲之後就蹲在地上,把地上的證書一個個都好好收起來:“那這些也帶回我們家,我都給你裱起來,就放咱家客廳!”
錢萊正嫉惡如仇地收著地上的證書,收著收著,居然還在證書裡扒出一張照片來,照片裡的小姑娘大眼睛短頭發高鼻樑,一張小臉看得出的美人坯子。
居然是許清歡小時候短頭發的照片。
這個時候的年紀看起來有十一二歲,她這個時候好像就不太愛笑,一張小臉繃著,但是很漂亮,下巴尖尖的,頭發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剪的很短很短。
她這種英氣的長相,短頭發的樣子甚至有點像個秀氣的男孩。
“你還剪過這麼短的頭發呢?”錢萊已經打算將這張照片珍藏,但還是忍不住緊緊盯著看。
小時候的許清歡,雖然和現在一樣繃著臉,但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可愛。
“嗯,頭發捐給癌症患者做假發了。”許清歡的聲音有點低,情緒也不太明朗。
錢萊沉浸在照片裡沒有察覺,一邊欣賞一邊接著說:“不愧是我老婆,短頭發也這麼好看,你要是個男的我也會為你出櫃的。”
他全心全意地欣賞著,連許清歡沒有搭理他都沒在意,他看著照片然後忽然想到什麼,又抬起頭來問許清歡:“哎,我記得剛才有一本相簿我放行李箱裡了,這張怎麼沒放在相簿裡?”
他這一抬頭才看到許清歡已經又躺在了床上,神色懨懨一動不動的,有點頹然的樣子。
他瞬間緊張起來,站起身盯著許清歡問:“怎麼啦?”
明顯可以看出來,許清歡狀態不太對勁,她平時雖然也經常不說話不搭理人,但神態都還是正常的,但此時她的臉緊緊繃著,像是對什麼事情感到不悅,又或者是反感。
錢萊把照片證書還有做深蹲的事情都拋之腦後,專心湊到許清歡面前哄她:“是不是今天折騰了一天太累了呀,深蹲不想做就不做吧,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他熱切地盯著許清歡的臉,問她:“你要不要泡個腳?我去給你端水。”
許清歡的表情陷入了長時間的沉寂和空洞,像是被夢魘了一樣。
看她一直不說話也一動不動,錢萊忽然有些慌張:“怎麼了許清歡?”
他捏了捏她的手:“你跟我說句話,罵我一句也行啊。”
許清歡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回過神看了眼蹲在她腿邊的錢萊,手指動了動。
“我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有點恍惚。”
“難受那就不要想了。”錢萊破天荒地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我現在就把這些證書還有照片都收起來,你還看什麼不順眼?我都給你收起來。”
明明剛才看其他東西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有時候還會笑那麼一兩下,現在卻直接變了臉色,不用想也肯定有問題。
錢萊當機立斷就把那些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正打算去給許清歡端盆水過來泡腳,回過頭卻瞥見許清歡一動不動地盯著剛才證書和照片掉落的地方,似乎又在發怔,但她眉頭深深地皺著,也在重重地喘氣。
一副身體負載過重的樣子。
“你、你怎麼了?”錢萊帶著幾分錯愕看著她,眼底都是焦急和關心。
他伸出手想再去拉許清歡的胳膊,卻發現她兩條胳膊都在下面垂著、無力地抖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看見許清歡的手剋制不住地在抖,呼吸也是,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深呼吸,像是喘不上來氣似的。
他猛地上前抱住她,聲音顫抖地問:“許清歡,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