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洗。”
於是錢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披上睡衣光腳走進浴室,目光有些許的沮喪。
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問題:她到底為什麼要跟他做。
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錢萊氣惱地將一地的避孕套撿起來,又將淩亂的床都整理好,把床單都換好之後他才想起來這是個套房,他們完全可以在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接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想著她出來可以喝點補充一下水分,然後才拿著浴袍去另外一個浴室洗澡。
許清歡在浴室緩了挺長時間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恰好聽見另外一個浴室的關門聲。
她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將視線移開,徑直走進了臥室。
這間臥室是連線著私人甲板的,推開玻璃門就能看到平靜幽藍的海面。
先前的睡衣已經不能再穿,她又換了套衣服,站在欄杆旁任由微冷的海風吹過自己的身體,終於清醒了不少。
不久前的意亂情迷徹底被風吹散,只剩下內心的平靜與荒蕪,就像一望無際的海面。
這種時候手邊居然沒有酒,她有些煩悶地撥出一口氣。
餘光忽然瞥見開著燈的臥室,剛才的一室淩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整理好,此刻居然幹淨又整潔。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她的目光終於再次飄向了那件浴室。
只停留了一瞬,她收回視線,又看到床上並排放好的兩個枕頭和僅有的一床被子。
盯著那裡看了幾秒鐘,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想到一開始自己身上的味道取悅到她,錢萊這次特意多打了幾次沐浴露,只為了讓自己身上的味道濃鬱一點。
他剛才莫名其妙傷感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想通了。
哪有人會對自己才剛見了一面的人熱情的?她的態度其實也算是正常了,而且那麼多人之間她就只選了他,不就說明他的特別之處嗎。
至於感情嘛,以後可以慢慢培養。
於是這樣想著想著,他也就想通了,那群男人想看她事後冷淡的樣子還看不到呢。
想了半天,他也終於把自己給醃入味了,披了浴袍出來。
他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她應該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今天挺晚了,等明天早上她醒過來,他會好好自我介紹一下。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始料未及,可他也無比慶幸,如果一開始沒有沖動那一下,也許他會後悔一輩子。
他就這樣慶幸著,出了浴室卻發現臥室的燈已經關上了,他以為她已經睡了,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邊,這側剛好沒人,於是他靜悄悄地躺了上去。
結果他卻發現被窩裡格外空蕩蕩,伸手探過去只摸到一片冰涼。
他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瞬間從床上起來開啟燈,又去了隔壁房間,依舊是空無一人。
他難以置信,打電話問遊輪管家這件套房的人有沒有出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說,那位女士在十分鐘之前做遊艇走了,此刻遊艇已經快要靠岸。
錢萊眼底的神采一瞬間泯滅了。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
一個小時之前還跟他親密無間的人毫不留情地離開了,只留下這一室的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