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運氣差,但從郊區做口譯碰上車子出故障,拍了那張後來惹禍的照片開始,她的運氣似乎沒再好過。
梁淮走過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喝了口瓶裡的礦泉水:“我剛剛發現,來雲禪寺的很多都是中年人。”
端木茵微微抬頭,將下巴擱在手背上,語氣懶散:“你不知道嗎?雲禪寺求姻緣,來燒香替自己子女求姻緣的中年人肯定會多點。”說到求姻緣,她猛地去看梁淮:“梁淮,你查查,法善寺和萬福寺求的都是什麼。”
那邊,梁淮已將礦泉水瓶放在石桌上,摸出手機:“法善寺,法善寺……”他又眯眼了,“有了,法善寺求好運。”
“那萬福寺呢?”
“別急,在找了。”梁淮的食指飛快地劃著手機螢幕,突然又停住。
“怎麼說?”端木茵等不及他答複,索性湊過去看,“求心靈平和?姚曉晨她去的是萬福寺?”
梁淮收起手機,問:“那還去萬福寺嗎”
“去。”端木茵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總要去確認一下。”
萬福寺。大雄寶殿前。
“都說鏡頭顯胖,我看未必。”
殿外,端木茵雙手抱臂,看著殿內正中央蒲團上磕頭打盹的橘貓。
梁淮低頭淡笑:“當心它聽得懂。”
端木茵轉身對他笑笑。
雨已經不下了,這個點,陽光還挺強,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抬手遮住:“你說,她犧牲了午休的時間,到這裡來幹嗎?”
比起香火旺的寺廟,萬福寺實在屬於沒人氣的寺廟。
臨近中午,除了偶爾一兩個僧人,便見不到其他人影了。
梁淮不經意地挪了兩步,恰好遮住了直射過來陽光:“自然是來求心靈平和。”
“好一個心靈平和。”端木茵嘲諷地冷笑一聲。
梁淮點頭:“你死去的第二天,姚曉晨來這裡尋求心靈平和,僅憑這一點就能說明在你的案子裡,姚曉晨她有參與,但這顯然是矛盾的。在你的陳述裡,她冷靜,能幹又上進,還會照顧同事,是個值得相交的人。所以我問自己——她害你的動機是什麼?”
端木茵動了動唇,最後還是抿嘴無言。
“你看,你也想不明白。按照我們之前的推論,你被人推下樓是因為你在朋友圈發了那張照片。照片被兇手看到了,誤以為你目睹了命案,所以找了機會殺你滅口。
“好,如果姚曉晨是推你下樓的兇手,那麼她勢必和望槐橋案有關。但問題來了,她也被殺了,那麼,她又是被誰殺害的?兇手殺她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麼?
“如果她是無辜的,以你對她的認識,她看到有人倒地,一定會打120的,她又為什麼沒打?
“你說她那天比你早下班,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那天下班後她沒馬上下樓,而是被某件事耽擱了,那是不是她下樓的時間反而要比你的要晚呢?像你之前說的,那個時候電梯停在三樓,姚曉晨要下樓勢必得走樓梯下去。”
端木茵的唇角抿起:“你的意思是,她正好看到兇手推我的瞬間?她沒打120是因為發現我當場死亡了?”
“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姚曉晨也是被兇手滅口的?”
梁淮:“這是一種可能性。”
“可是……”
一聲“喵”將她的話打斷。
低頭,那隻原本在蒲團上打盹的橘貓醒了,正圍繞著梁淮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