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茵還記得梁淮問她對於森的看法時,她的回答是——名校畢業,單身,一米八以上,長相中上,無不良嗜好。
平心而論,於森其實長得不賴,比她說的中上更上點。寸頭,配上略深的膚色,寬肩窄腰,更像學校的體育老師,倒不像搞翻譯的。
於森朝她這邊望了眼,眉頭小幅度地蹙起。
明知道於森看不到自己,端木茵的心還是一下子提了起來。
“姚曉晨呢?叫她來一下我辦公室。”於森還蹙著眉,看上去比平時要嚴肅點。
曹謙文站起身,忙回道:“她……她還沒回來。”
於森捏了下眉心,走到姚曉晨辦公桌跟前,眼看著他的腳尖要踢到自己了了,端木茵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他停下腳步,微微彎腰,看著置物架上姚曉晨給資料夾貼著的標簽,一面問:“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話是問曹謙文的。曹謙文支支吾吾:“她沒說。哦,對了……”
於森抽出一份資料夾,回過頭,掀了掀眼皮,示意他說下去。
曹謙文斟酌了幾秒:“午休前,她偷偷打了個電話,約了人見面。”
端木茵窩在辦公桌下,聽著曹謙文說的話,火氣就上來了。
什麼叫偷偷打了個電話。她最不喜歡別人使用“偷偷”之類暗戳戳的用詞,說得倒好像姚曉晨揹著別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於森對姚曉晨約誰見面似乎並不感興趣。他合上資料夾,說:“那你們忙,姚曉晨回來了叫她去我辦公室。”
留下這句話,於森大步離開。於森走後,禾川也回自己辦公室了。
室內恢複寂靜。
端木茵從辦公桌下鑽出來,拉了拉裙擺。
關鍵的膠囊瓶不見了,再待下去也查不出什麼名堂來。梁淮還在對面的便利店等她,公司裡的同事大多都見過梁淮,萬一被誰認出,多嘴提一句,總歸弊大於利。
梁淮坐在便利店靠窗吧臺的位置,盯著對面辦公樓的大門口。
從端木茵進辦公樓後,已經過去大約20分鐘了,他知道除了他沒人能看到端木茵,但心裡總還有些不放心她。
阿茵膽大仗義,做事全憑一時沖動。
比如他第一次見到端木茵就是因為她和小柔在酒吧跟人起沖突進了派出所。
那晚,小柔哭著給他打電話,哭得太厲害導致話都講不清楚,他扶著額頭想對小柔說能不能找個能把事情說清楚的人來跟他說,突然有人把手機奪了過去。
“喂,是梁柔哥哥嗎?我們在派出所,您能來一趟嗎?定位我發給您。”
那是一個清朗的聲音。他以為是派出所的民警,便說馬上過去。
他打了個電話給一個律師朋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派出所。領他去詢問室的民警是個三十出頭的男民警,明顯不是跟他通話的民警。
詢問室裡,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頭發亂糟糟、穿著黑色緊身短裙的女孩,腿長腰細,曲線玲瓏,坐在那裡,握成拳頭的手抖得跟患了帕金森病似的。
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