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沒接話,想著姚曉晨是不是有什麼關於端木茵的事要跟他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他要是追著問,姚曉晨搞不好直接說沒什麼,倒不如表現得耐心點鼓勵她說下去。
這個念頭才從心裡生出,姚曉晨卻話鋒一轉,輕聲道:“請節哀。”
梁淮下意識地挑眉。
這不是姚曉晨原本想說的話。
“嗯。”姚曉晨低頭看了眼腕錶,“我請假出來的,不能多聊了。”說完,她朝梁淮點了下頭,逃似地離開。
望著姚曉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端木茵用手肘碰了梁淮一下,問:“是我錯覺嗎,曉晨姐是不是想說什麼,後來又後悔了?”
梁淮:“阿茵,你有沒有發現,她之前沒想和我打招呼。”
端木茵狠狠點頭。
看到梁淮的時候,姚曉晨先猶豫了下,明顯想避開,但很快她便意識到離得太近了,已經來不及避開了,這個時候她才停下腳步勉強和梁淮打了招呼。
“你說來接夏老師的時候,她很著急,還有點……嗯……有點……”端木茵努力回想著剛才姚曉晨的神情。
“有點自責。”梁淮替她說完。
對,她有點自責。
“她在自責什麼?”端木茵問。
梁淮聳了聳肩:“不知道。對了,她那天加班了嗎?”
端木茵點頭:“加了,但比我早回去。她走的時候快20點了,她在辦公室門口跟我打了招呼,還說了幾句話。”
“這樣啊。”
“你懷疑她?”
梁淮沒否認也沒承認。
“曉晨姐她待我挺好的,她沒有殺我的動機。”
梁淮淡淡道:“除非她的自責和你的死無關,不然她再好,我總歸要懷疑她的。”
到病房的時候,護士剛好給夏嵐量好血壓,正叮囑著:“血壓還是高了點,阿姨平日裡要多注意點,除了吃食、睡眠和運動,心理健康也要注意。”
端木遠點頭,還是一貫的好脾氣:“好的,好的,護士小姐,我們會注意的。”
一樣是大學老師,兩個人性格南轅北轍,夏老師教數學,端木老師教美術;夏老師嚴肅,端木老師溫和。
端木茵一直好奇兩個性格那麼不同的人怎麼會對上眼。
父親卻不以為然:“那是你沒見過夏老師站在講臺前的樣子。”
“是什麼樣子?”
“當然是閃閃發光的樣子。”
病了一場,夏老師明顯消瘦了點,即使醫院允許她出院了,她看上去還是有點虛弱。
送二老回家後,端木遠一定要留梁淮吃晚飯。
晚飯是端木遠做的,梁淮想幫忙,被夏老師攔住了:“你讓他做吧。”
夏老師這麼說了,梁淮也不客氣了。
夏嵐剛出院,精神還沒恢複過來,和梁淮說了會話,便打招呼回房休息了。
端木茵心裡難過,看著夏嵐略顯佝僂的背影,不由感嘆:“夏老師以前多精神,訓我半小時都不帶喘氣的。”
梁淮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好摟了摟她的肩。
“我想去我房間看看。”
梁淮說:“嗯,我陪你。”
端木茵的房間還保留著原樣,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床頭櫃、書桌和書架都一塵不染。梁淮伸手拿過書架上的相框。相框是組合三聯相框,並排塞了三張端木茵的照片。
端木茵見他一直盯著照片看,便湊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