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她,既不禮貌也不聽話,大多數時候稱呼自己母親“夏老師”。
“好多了。”夏嵐輕咳了聲。
端木茵知道,母親這是有話要說。
“小梁啊,茵茵的事你操心了。”
“應該的。”
“那個,茵茵他們社裡打電話過來說要我去整理整理茵茵留下的私人物品……”
梁淮當即就明白了夏嵐的意思:“媽,這事您別操心了,我去就行了。”
夏嵐點頭:“嗯,你去我放心。”
說完這句,夏嵐似乎沒話可說了,梁淮也沒說點什麼轉移話題。
氣氛一下子有點尷尬。
端木茵朝梁淮使了個眼色,他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
不要說自己如今這狀態沒法安慰母親兩句,即便是從前,她和母親也沒多親近。
大概是做老師的緣故,夏嵐神情裡總帶著幾分嚴肅,加之從小對她期盼頗高,待她嚴格到幾乎苛刻。
每天翻來覆去“背挺直點”、“頭別前傾”、“別吧唧嘴”、“英語跟讀了麼”、“習題做了麼”,“鋼琴練了麼”之類的話。
久而久之,她看到母親就像老鼠碰上貓,能躲便躲。
但看到母親眼裡掩飾不住的頹然,端木茵又難過得不能自已。
她輕輕踢了梁淮一腳,暗示他說點什麼。
梁淮握拳掩唇,正要開口,母親忽說:
——“不知道茵茵在那裡照顧得好自己麼?”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5點30分了。
端木茵坐在副駕駛座上,情緒有點低落。
梁淮看了眼腕錶,問:“還有時間,要去趟你們公司把你私人物品拿回來嗎?”
端木茵悶悶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沒有很多私人物品留在公司,無非是換洗衣物、水杯、資料線之類的小物品。
“順便可以打聽一下你出事那天你幾個同事的去向。”梁淮握著方向盤拐了個彎,“你比較懷疑誰?”
“嗯……”端木茵遲疑了兩秒。
之前梁淮問她和誰有過節的時候,她還嘴硬說她能和誰有過節。但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她在公司的人緣其實不算十分好。
就說專案部的禾川,因為拿錯外賣一事她和禾川鬧過一次矛盾。那次矛盾之後,禾川一直在背後蛐蛐她。端木茵也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直接就把事鬧開了,鬧到連社長都驚動的地步,從此兩人互不相讓。
至於丁維。丁維是典型的自我優越感很強的男人。但就是這麼個自我滿足的男人,還是個喜歡搞職場曖昧的人。
本來丁維是什麼樣的人也不關她的事,偏偏他搞曖昧搞到她這來了。她和梁淮是在走離婚流程,但不意味著她看得上丁維,畢竟她,端木茵,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很高的。
她很體面地讓丁維知道跟她別來那套。
都是成年人,她以為丁維應該領得清,但顯然她以為錯了。
最近兩個星期裡,丁維以不同的藉口為難她,從紀律考核到員工培訓,天天上崗上線,一股子小家子氣。
還有社長於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