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對季延川失望,是對自己只能裝到這個程度的失望。
季延川捋順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順了。
他看向江桉,問:“所以先前,你就是故意撩我,試探我?”
江桉:?
只有這一個問題?
季延川像是想到什麼,差點從病床上彈起來,“那個蔣釗,也是騙我的?”
“那沒有。”江桉說,“他是我在倫敦租房子時候的室友,異國他鄉同一屋簷下很容易滋生感情的。”
江桉的回答讓季延川剛剛懸起來的心,又沉沉地墜入深淵。
都是騙他的,只有男朋友這件事是真的。
季延川輕嗤一聲,“我就沒和異性合租,也沒和室友滋生感情。”
“你和賀聿舟滋生唄,又沒人不讓。”
“我跟賀聿舟合租的時候,那不天天惦記著在國內的你嗎?”季延川這回真坐直了,越說越激動。
也是成功地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
江桉一開始以為他是裝的,所以壓根就沒理會他,她太清楚他現在插科打諢的模樣。
但見季延川佝僂著腰,似乎疼得已經說不出話。
好歹也是今天剛剛做完手術的人,可能真的牽扯到了傷口。
江桉蹙眉起身走到季延川病床邊,問道:“你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剛做完手術這麼激動幹什麼?我給你叫醫生!”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季延川這手得重新手術。
他再遭次罪。
江桉的手還沒按上護士鈴,手就被他握住。
江桉回頭,目光撞進季延川那雙深邃的眸子裡。
季延川仰著頭看她,眼神裡哪有半點疼痛的意思,“江桉,你這麼煞費苦心地騙我,是不是還愛我?”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想知道江桉是不是還愛他。
或許她裝不下去的原因之一,和他奇怪的腦迴路也有關系。
“你——”
“汪!”
江桉的話被anna打斷。
準確來說,是剛剛一直趴在地板上看戲的anna突然起身,沖著門口叫了一聲。
隨即,病房門被人開啟,走進來一個抱著鮮花的女人。
江桉看到人來,立刻把手從季延川手中抽出,往後退了兩步。而季延川臉上則是難掩煩躁地看向來人,看到是趙婧,季延川臉上的不耐更是多了幾分。
趙婧穿一身綠色連衣裙,腰線掐得極細,勾勒出曼妙身姿。妝容也是極為精緻的,用風情萬種來形容也不為過。
就是她站在病房入口,沒敢再往裡面走一步。
她眉頭微擰,“這狗怎麼進來的啊?”
感受到了嫌棄,anna轉頭就往季延川這邊走,把腦袋往床沿上一耷,尾巴一下子就垂了下去。
說到底季延川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護犢子地說:“什麼狗?這是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