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桉應下,“你還有沒有想吃的?”
陸瑤還是搖頭,“你已經點了很多了。”
陸瑤剛才在心裡算了一下,就江桉剛才點的那些,加上服務費,就要將近四千。
她現在的工資吃這麼一頓飯不是不行,但真要花四千塊吃一頓飯,她還是捨不得。
四千塊是她一個月的夥食費了。
江桉又加了一杯香檳,才將選單遞給了侍應生。
很隨意地跟陸瑤聊了起來,
“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就不當律師了?”
陸瑤在心裡算了一下江桉加的這杯紅酒又要多少錢,突然又被江桉問了這個問題,也是有點坐立不安了。
因為要說出沒有關系沒有背景,能力也不是十分突出,在律所賺不到什麼錢,其實是一件很難開口的事情。
陸瑤當初是因為成績優異才被私立學校選來,免除學費給獎學金的。
但這些條件是建立在陸瑤必須在每次大考中考進年級前十的基礎上,連續超過三次跌到十名之外,就不再發放獎學金,排名跌出前二十要求補繳當年學費。
陸瑤剛進校的時候成績的確拔尖,但隨著年級升高,課程加重,她學起來有些吃力。
要留在私立學校就只能自己交學費,她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負擔不起一年十多萬的學費,就轉去了私立高中。
勉強上了個一本,後來也去律所實習,每天只有看不完的卷宗寫不完的材料,累死累活一個月到頭也只有兩千多。
和她一起進律所的實習生因為把家裡的資源介紹給了律所,就有主任律師帶,她沒有客源可以介紹,沒有關系可以疏通,到離開那家律所都只是個跑腿的。
她的努力只值兩千塊。
她來新榮記吃一頓飯要盯著價格在心裡默算。
陸瑤想了想,跟江桉說:“學歷不夠吧,羨慕你能出國留學,還讀了研。在國外讀研怎麼樣?國內考研,卷生卷死的。”
陸瑤畢業那年很想脫産考研,但家裡不同意。
江桉笑笑:“是還挺輕松的,不然怎麼說國外的大多都是水碩呢。”
話匣子開啟之後,能聊的就挺多了。
聊上頭了,江桉直接點了一瓶紅酒。
以至於後面結賬的時候,陸瑤拿信用卡出來的時候有點猶豫。
這頓飯要八千多。
江桉把微信付款碼拿了出來,跟陸瑤說:“不用,我請客。”
雖然陸瑤想再客氣一下,但更擔心江桉不跟她客氣直接讓她買單,所以陸瑤收回了自己的信用卡。
江桉喝得有點醉,陸瑤扶著她從餐廳出來。
陸瑤問她:“你住哪兒啊,我給你打個車。”
江桉努力站直,跟陸瑤搖搖頭,“有人……有人來接我。”
“什麼人啊,在哪兒?”陸瑤以為江桉喝醉了,“我還是給你叫車吧……”
“男朋友。”江桉小聲地跟陸瑤說,“男朋友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