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地下室也分很多種。
他們參觀完別墅回到一樓的時候,大門從外面被開啟,一個穿著藍色運動裝的男孩兒懶洋洋地挎著書包,手裡拍著籃球就回來了。
他看到玄關擺著兩雙不屬於這個家的鞋子的時候抬了頭,視線與旋轉樓梯上的江桉,對上了。
季仲柏甚至都還沒來得及介紹。
季延川就把籃球狠狠地往地上一拍,說:“哪裡來的斑點狗?”
江桉不知道什麼是斑點狗,那時候也沒讀出來季延川話語裡的嘲諷,但能看出季延川眼裡的敵意。
季仲柏打著圓場,“我沒跟小川說你們要來的事情,他可能一時之間還有點接受不了,我去跟他好好談談。”
朱麗麗說好,她先去廚房幫阿姨做飯。
離開前,朱麗麗推了推江桉,那眼神很明顯,讓她表現得乖一點,別惹季仲柏和季延川不高興。
就像她先前在地下室裡哄那些阿姨開心一樣。
寄人籬下就該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所以江桉很乖巧地喊了一聲:“哥哥好。”
領地被入侵的季延川並沒有因為江桉一句甜甜的“哥哥好”就被收買。
而是冷冷地瞪著她,說:“我可沒你這麼個便宜妹妹。”
“季延川,你怎麼跟妹妹說話的?”季仲柏沉聲說道,“我看你是越來越叛逆,要好好跟你聊聊!”
家裡有外人入侵這件事季延川沒辦法反抗,他連鞋子都沒脫,揹著書包就上樓了。
留給江桉一個冷峻的背影。
而那一天,是就算過去了很多年,江桉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少年是她有限的世界見過的最好看的。
面板很白,衣服很幹淨,看著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
而江桉就算穿上了朱麗麗給她買的新衣服新鞋子,卻總覺得鞋子上沾染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可是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的,是別墅裡的新拖鞋。
……
江桉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
灰濛濛的天氣像極了五歲那年的清晨,有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
在這種情緒快要將她壓倒之前,江桉開了房間的燈。
重新被光明擁抱,失落的情緒逐漸被壓了下去,她也沒繼續在床上待著,從臥室出去開了客廳的燈。
起風了,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江桉去陽臺收衣服。
降下晾衣杆的時候,江桉突然聽到一聲犬吠。
她本來就剛睡醒不禁嚇,這聲好像近在耳邊的犬吠嚇得她一激靈。
那狗又沖她叫了兩聲。
江桉這才確定,這狗就在三樓。
她扭頭,看到了趴在隔壁陽臺上,沖著她大叫的斑點狗。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