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季延川將車子停在了三十七棟樓下。
“你待會兒出去順著這條路開就行了,”江桉好心提醒,“今天謝謝了。”
車鎖還沒開,江桉下不去車。
轉頭,迎上季延川那張隱沒在夜色裡的臉。
漆黑的瞳仁將她鎖定。
季延川看著後視鏡裡的江桉,說:“好歹相識一場,這麼多年不見,也不請我上去坐坐?”
“怕你覺得我對你餘情未了。”
江桉用他剛才的話,回敬他。
季延川哼笑,“沒關系,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就還挺自信。
江桉沒說話,在夜色裡看著駕駛座的季延川。
僵持了半分鐘。
隨後,噠的一聲,車鎖開了。
江桉迅速開啟車門下車,穿過暴雨來到樓下,找大門鑰匙。
鑰匙沒找到,一道人影卻從後面壓了過來。
江桉回頭,看到季延川站在屋簷下收傘。
這顯得她剛才冒雨跑過來這個行為,很傻。
江桉手裡已經摸到鑰匙,但沒將手從包裡抽出來。
只看著季延川,“太晚了,不方便。”
季延川將黑色長柄傘立在腳邊,單手插在休閑褲口袋裡,目光就沒從江桉臉上挪開。
他問:“怎麼不方便?”
“亂。”
“說謊。”
“……”江桉表情一頓,“大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是不方便。”
季延川:“又不是沒處過。”
“那是以前。”
季延川不走,江桉不開門。
倆人在大門口僵持。
看著像小情侶發生了爭執。
同棟樓的住戶回家,說了句讓讓,然後用門禁開了大門。
大門關上之前,季延川用手掌住了門。
“幾樓?”
季延川有種一定要上去坐坐的堅持在。
說好聽點是堅持。
說難聽點就是偏執。
再難聽點,就像條瘋狗。
平靜的瘋狗。
毫無波瀾的眸子底下掩藏著洶湧的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