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竹薇皺了下眉，沒有再繼續撥。
從下車到出站還要花個三五分鐘，出了站後於竹薇仍舊沒有接到程戩的回電，便又打了過去，依舊佔線。
嗯？
不太對勁。
程戩雖然因為工作緣故平常電話不斷，但絕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
他明知道這個時間於竹薇會聯系他，不會在緊要關頭和其他人打這麼久的電話。
於竹薇已經走到了站外，一邊繼續打電話，一邊環顧四周，期望能在人群中看到程戩的身影。
出行淡季，站門外的人寥寥無幾，程戩顯然不在其中。倒是兩個黑車司機看到左右張望的於竹薇圍了上來，熱情地問她要去哪裡。
於竹薇擺擺手從他們身邊繞過，徑直走向打車點。她還沒放棄給程戩打電話，但結果仍舊是佔線。
身後的兩個黑車司機還在契而不捨地詢問，奈何於竹薇走的太快。正當他們打算放棄，想要換個目標拉客時，突然這姑娘毫無預兆地剎住了腳步。
於竹薇看著剛收到的簡訊，眉毛擰成了個川字。片刻後，她轉過身對幾步外的黑車司機冷靜開口：“我要去xx小區，最快多久能到？”
司機眼睛一亮，開了個比市場價高出不少的價格，等待對方砍價。
“沒問題，但我趕時間。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麻煩用最快的速度，可以嗎？”
於竹薇幹脆利落地同意了，連價格都沒還，黑車司機倒愣了。但他馬上反應了過來，殷勤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於竹薇跟他走，“你放心吧，最多20分鐘，保證到！”
路上，於竹薇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她大概猜到是誰打來的，不敢遲疑，戴上耳機立刻接通。
耳機裡傳來的是一個焦急的女人聲音：“於，於小姐嗎？”
“是我。現在怎麼樣了？”於竹薇聽出這是張鹿的聲音，除此之外還能聽到有個男人在旁邊嘀嘀咕咕在說著什麼。
她只花了幾秒鐘的功夫，就分辨出來那個在一旁說話的男人是程戩。而他正在唸叨個不停的東西，於竹薇更是再熟悉不過。正是《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情況和她料想的差不多。程戩此時正站在張鹿身邊，右手捏著脖子上的吊墜，左手拿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哪怕已經口幹舌燥了，還是一刻都不敢停。
但作用嘛……顯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
除了他們腳下踩著的兩塊瓷磚，放眼望去，整個客廳地面上，從玄關而始，原本細膩溫潤的奶油白瓷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毛細血管一樣的紅色觸須。
張鹿的聲音雖然止不住地發顫，但腦子還算清醒，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快速地陳述了一遍。
收到程戩的資訊後，她先是冒險跑到了窗邊。當時陽光的餘威尚在，那些“東西”不敢靠近。
但程戩趕到的時候，她隱約就覺察到不對了。
程戩握著玉墜、念著佛經，從玄關一步步前進。瓷磚上的“東西”似乎很畏懼，紛紛回縮，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當時張鹿雖然心裡隱隱感到不安，更多的是沉浸在有人來救她的喜悅中，沒有多想。
但這一切都在程戩到達窗邊後戛然而止了。
當程戩拽著她的胳膊，兩人準備往回走時，地板上的血色觸須一齊湧了上來，把他們包圍在窗邊直徑一米的區域內。
程戩嘗試著前進，試圖用玉墜和佛經的力量逼退觸須，但僅僅退了不到10公分就停下了。任憑程戩佛經讀的再賣力都不肯再多退一毫米，不肯放棄這來之不易的獵物。咬牙堅持著要把他們倆困死在這！
於竹薇聽完後抬頭看了下天，太陽雖然已經西沉，但天還亮著。她開口問道：“它們不怕陽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