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菊就傻了。
家裡讓弟弟把家底都造光了,老爸還住著院,將來恢復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她再沒了工資,怎麼活?
她和那個冼大夫,婚姻就是個幌子。特麼第一天就敢懷疑她不是乾淨女人,甚至懷疑她已經和吳曉波有了身孕才被迫嫁給他。這想象力,差點把高秀菊給氣瘋了。
既然知道我不是乾淨女人你幹嗎還要娶我?你敢這麼侮辱我高秀菊,你特麼什麼破玩意兒!我不乾淨,你找乾淨的去!
兩個人從結婚第一天就開始冷戰,一直到今天。
高秀菊這種強勢的女人,是不會向任何人服輸的。但顯然這一次,她碰到了對手。
劉萬程、吳曉波,都不是她的對手,因為這倆人不會裝啞巴,也不可能做到心靜如水,無動於衷。但這位冼大夫顯然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可以做到。
他愣是和高秀菊耗上了。無論高秀菊怎麼鬧,人家愣是可以做到彷彿高秀菊不存在,即不還口,也不服軟。
高秀菊屬於那種人來瘋,你越和她吵,越和她鬧她越有本事,甚至敢和你撐架子動手。可碰上冼大夫,她沒轍了。人家根本不和你一般見識,直接無視你。你總不能去打罵一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人吧?
高秀菊所有的重錘都打在了棉花上,連半點回聲都沒有。心裡的氣撒不出來,這對她來說,真的比殺了她都難受。
她曾經實在無聊,就統計她和冼大夫一月能說幾句話。最少的一個月,她說了一百零二句話,三千多個字,冼大夫說了三句話,十二個字。
高秀菊直接就要瘋了!
劉萬程是在和高秀菊結婚近二十年之後,才總結出對付她的這個辦法——沉默的。卻不料人家冼大夫直接就是天才,結婚第一天就會了。
要是劉萬程知道這個事情,一定會對冼大夫佩服的五體投地,躲在被窩裡笑上三天的,冼大夫替他報仇了。
這個事情,局外人當笑話講,當然覺得挺有意思。可是高秀菊是局內人啊,是個有血有肉,活蹦亂跳的大活人。那個滋味,恐怕比遭受酷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那個時代的思維,一個女孩子,剛結婚就離婚,那肯定要讓所有人笑話,是萬萬做不得的事情,只能咬牙忍著。
這種痛苦,是不能用語言形容的,要不她很快就學會了抽菸呢。
接下來,高強出事了,她更不能離婚,給已經不幸的父母雪上加霜。
再後來,她直接怕了冼大夫,連找他和他提離婚這事兒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幸的婚姻就這麼拖著。可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起過日子,人家冼大夫的工資當然就自己拿著,不會給她花了。
她要沒了工資,怎麼活?別說現在家裡困難,就是不困難,她是要臉的人,也不好意思舔著臉向父母要錢花呀。
她只能屈服於現實了。室主任的話是肺腑之言啊,人家把底都撂給她了,她能說什麼?乖乖上班去吧。
高秀菊突然白天不去醫院了,劉萬程這個人精,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怕下崗唄。
於是,他讓徐潔帶著那些人都回來,白天他一個人在醫院裡陪著高強。又讓徐豔在江山機器廠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到廠門口去接高秀菊。只要高秀菊坐上徐豔的車,徐豔就用手機給劉萬程振下鈴,劉萬程估摸著高秀菊到了,就提前從醫院裡撤了。
高秀菊到醫院,看到的是高強一個人在那裡躺著。她心裡還怪徐潔,我在這裡,你們四個人陪著。我前腳一走,你也帶人跑了。你這不是糊弄我嗎?
可是,她立刻就發現不對了。她爸身下很乾淨,被子、吊瓶都弄的很利索整潔,不像是沒人管呀?
她問他爸剛才誰在這裡照顧他?高老頭只會咿咿呀呀,她聽不明白,知道問也是白問。她就去問護士。
劉萬程做事,歷來滴水不漏,他能不囑咐好護士,能讓你問出真相來?
高秀菊粗枝大葉習慣了,問不出來也就算了,根本不會自己去推理分析。
早上的時候,徐豔早早就會過來,接她去上班,她還是弄不明白白天誰在這裡。徐豔肯定向著劉萬程,也不會和她說實話。
就這麼著,像上一世高強住院一樣,白天劉萬程守著,晚上高秀菊來換班。只不過,這一世兩個人互不見面,廠醫院也變成了市醫院,住院條件好了許多。
其實,劉萬程心裡還是敬佩和尊重高強的,這一世,兩個人相處融洽,有了從未有過的友誼,即便不因為擔心徐潔,他也願意伺候他了。
他比誰都瞭解這老頭,他親自過來,和他說說話,給他鼓鼓勁,興許他能再次站起來呢?
隨著高強的病情逐漸穩定,用藥量也在逐漸減少,已經不用整天打吊瓶了。
打吊瓶的時候,劉萬程就守在高強病床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高強說話。
他跟他嘮叨他們怎樣透過張年發認識,後來又怎樣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的事業,其中好多情節,彷彿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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