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就看他一眼說“劉總,你這是要威脅領導啊?”
劉萬程趕忙說“我哪兒敢威脅領導,李副主任您別嚇我。”
說著,就拿出一張購物卡來放在桌子上說“領導很辛苦啊。我這兒有張朋友送的卡,我又用不著這東西。要不,李副主任代我轉交給領導?”
李副主任臉『色』就沉下來說“收起來!劉總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領導是正直勤勉的好領導,最煩這一套!你看領導讓你辦的事,不也是為百姓造福的事嗎?”
聽李副主任這麼說,劉萬程就不滿地嘟囔一句“他倒是為百姓造福了,可我也得受得了啊?這不『逼』我賣褲子嘛!”
對劉萬程的這句牢『騷』,李副主任倒沒好意思怪罪,只輕聲說“牢『騷』話少說。”接著拿眼光看一眼桌上那張卡說,“趕緊收起來,讓別人看見,影響不好。”
劉萬程說“我拿出來了,再收起來,好像我劉萬程多麼小氣似的。這個我真用不著。既然領導不要,那您就收著吧,算我請您吃飯,感謝您的關懷了。”
李副主任猶豫一下,把身前的抽屜拉開一條縫,劉萬程就把那張卡順手塞進去了。
經調科這個單位看著級別不高,也沒幾個人,但是屬於市委的直接領導單位,在許多方面,可以直接影響上層的決策。
劉萬程拿出那張卡,本來就是打算送給李副主任的。
想給領導送東西,你得知道領導喜歡什麼,還得知道他收不收,都肯收什麼人的?這些,當然是要用這張卡,從李副主任的嘴裡換出來。
而且,李副主任敢收他的東西,就證明這事兒基本算成了。第一次給李副主任送卡,他就收了,說明上面沒有成心要辦他的意思,就是要嚇嚇他,讓他選邊站,或者吃點虧。
他選擇了吃虧。
選擇了吃虧,就等於告訴別人,他不站隊了。但如果你碰上一個喜歡東西的領導,一點東西不送,也是說不過去的。所以,他得從李副主任這裡,試探明白領導到底是什麼人。
果然,李副主任合上抽屜以後,才慢悠悠對劉萬程說“領導是省城大學文學系的,原來主抓教育,教書育人,品德高尚啊。不貪戀權,也不喜歡財,只想著一心一意為老百姓做實事。有這樣的領導,是我們做下屬的福分,領導也是我們的榜樣!”
劉萬程就點頭稱是,跟著附和說“領導的清廉和一心為百姓著想的精神,我早有耳聞,值得我學習!”
心裡卻想,李副主任把權和財分著說,卻沒有提『色』。他這不是在暗示我,領導好『色』吧?
就聽李副主任又說“領導是教育出身,為人高雅,平時也就喜歡點名人字畫,經常欣賞,陶冶情『操』嘛!”
劉萬程嘴上稱是,心裡暗暗叫苦。特麼一副現代名家的字畫也得幾十萬,多少沾點朝代的就得上百萬!這愛好,還不如喜歡點錢財呢!
從李副主任那裡出來,中午的時候,劉萬程又把趙傑約到那家麵館裡,向他如實說了見李副主任的經過。
官場上的東西,劉萬程知之甚少,都要靠趙傑給他當參謀。當然,他不會虧待趙傑。這種互相利用,取長補短,本來就是不可或缺的。
趙傑聽了劉萬程說的,微微一笑說“領導們喜歡字畫古董,是大勢所趨。”說到這裡,忽而咧開嘴笑,“原來是喜歡玉石的居多,知道為什麼現在少了嗎?”
劉萬程就搖搖頭,這個他當真一竅不通。
趙傑說“玉無價。可是,這無價就不好界定了。你說它價值連城也成,說它是一文不值也成。真正懂行的人太少,容易被人糊弄。”說到這裡就又笑了。
劉萬程就點點頭說“怕當冤大頭,害怕萬一弄塊石頭當寶貝供著,萬一被人識破,貽笑大方。”
趙傑說“有那個意思。關鍵就是無價,不知道該怎樣衡量送者的回報。其實,他就是從街上撿塊爛石頭放在家裡供著,也沒人敢說不值錢,物以擁有者之身份而貴。”
想想就又說“文物現在也開始臭街,也是假的太多。倒是喜歡字畫的多了。”
劉萬程就嘆口氣說“明明是他難為我,我還要給他送字畫,這名人的字畫得幾十萬呢,心疼啊!”就和趙傑商量,“哎,你能不能請出他來,咱們陪著他玩玩?聽李副主任的意思,他好像好『色』。”
趙傑就搖頭說“他是市委領導,我是市府幹部。我沒事幹去巴結他,讓市府的領導知道了不好。再說,他和你不熟,到這位置上,不是熟人就有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