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佩華這個人,能力放在一邊不說,人還算正直,從他用高強和張年發上,就可以看出來。
但他在廠裡高層的位置上呆這許多年,有些油滑和不務正業了。但只要他良心不壞,在廠子面臨危機的關鍵時刻,能夠憑良心做出正確選擇,這對劉萬程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想讓袁佩華上去,就得弄走劉彩城。
憑劉萬程這些年在國企的經驗,他判斷劉勇肯定賄賂過劉彩城,要不然劉彩城不至於糊塗到弄劉勇這麼個棒槌,去接管二分廠。
他不放劉勇離開,從精神和兩方面折磨他的目的,就是要劉勇供出賄賂劉彩城的事情來。
他知道從正規渠道去搬劉彩城,牽扯太多,會捅螞蜂窩。但從側面『逼』他一下,給王局長助把力,把劉彩城從江山機器廠弄走,這個就不會犯忌諱。
只要王局長拿到劉勇賄賂劉彩城的供詞,王局長在機關呆這些年,一定就會有辦法把劉彩城這尊大神,從江山機器廠請出去。
劉萬程前世是經歷過艱苦生活的,那樣的日子他可以過下去,劉勇這種養尊處優慣了,又沒有多少意志力的人,是無法過那種日子的。
他知道有一天劉勇會堅持不住,在他的利益誘『惑』下,會把賄賂劉彩城的事告訴他。這就像當年他對付吳曉波一樣,最終吳曉波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劉勇和張靜。
可是,他沒想到他教的第一個學生張靜,當真是把他的本事給學了個精光。而且,提前就開始了利益誘『惑』,讓劉勇乖乖上當。
劉萬程弄明白了張靜幹這件事情的經過,氣的在自己辦公室裡轉圈子。
你說,你這熊娘們兒,你好東西不學,這個怎麼不用教就會呢?他還是忍不住,把張靜給叫了過來。
這一回,他也不喊姐了,劈頭蓋臉就給張靜來了一頓。
你報仇重要還是咱的事業重要,嗯?我費盡心機設計個計劃,你倒是問問我再搗『亂』也行啊,你竟敢自作主張,給我整『亂』了!眼看著這個弄走劉彩城的計劃就完了,你說怎麼辦?整天就知道虎著臉訓人,你以為我真怕你,不知道你原來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還反了你了是不是?
張靜也知道這回惹禍了,只是嘿嘿地笑,不言語。待劉萬程發完了火,才討好著說“領導,姐姐錯了,再不敢了。”
劉萬程坐在沙發上,黑著臉不搭理她。
張靜就站起來,走過去,搖他的肩膀“還真跟我生氣呀?我都說啦,我沒你想的遠,沒想到你不是單純為了報復,裡面還有別的心思。我以後再不壞你的事兒,給你道歉,還不行啊?”
劉萬程還是不理她。
張靜就俯下身去,攬住他的肩膀,柔聲說“要不,今晚上跟著姐姐回家,讓姐姐好好伺候你?”
這下劉萬程裝不下去了,趕緊抓著胳膊,把她重新摁回沙發上“這回就這樣了,以後別再搗『亂』。”
看張靜還要起來,就不敢鬆手,說“咱倆不合適。有了那層關係,還怎麼一起工作啊?要不還是給你介紹個合適的,你趕緊結婚吧。”
就和她商量“市文化宮的王館長,前年老婆死了。人家對你很滿意,就是不敢和你提。”
張靜就惱了“放開我!”
劉萬程就乖乖把手鬆了。
張靜抬手就打他腦袋一巴掌“你敢欺負我,回頭我就找徐潔告狀去!”
劉萬程這個冤枉“咱倆到底誰欺負誰呀?”
張靜就樂了“姐就是和你開玩笑,哄著小孩不哭。誰用你介紹物件?追我的多著呢!”
兩個人這麼一鬧,劉勇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現在,鑄造分廠,精密製造分廠,再加上個數控機加分廠,都需要投入,增添裝置,擴大生產規模。公司資金已經不多。江山機器廠這邊,既然劉彩城走不了,倒可以暫時放一放。等三個分廠發展一段時間,積累足夠的資金再說也不遲。
在張靜主持下,鑄造分廠建立了完善的倉儲體系,形成了一整套的供貨回款制度,為生產線正式投產做好了準備。
張靜不忙,就騰出手來,『操』心高秀菊離婚的事兒了。公司裡聘請著兩個法律顧問,她就找了善於打民事官司的韓律師,去找冼大夫協商。
其實高秀菊和冼大夫一直就沒有在一起,離婚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倒不難辦。
可是,經過這些年,高秀菊一直是孤身影只,冼大夫已經明白,是他誤會高秀菊了。
他跟律師說,他願意離婚,可他就是想見高秀菊一面,想把這誤會的起因,和高秀菊說明白。
韓律師是得了張靜囑咐,知道高秀菊不願意見冼大夫的。
當下就說“你知道,你冷落我的當事人這許多年,她的青春也白白浪費在你身上,她內心已經無法原諒你了。如果沒有什麼非說不可的話,還是不要見面,平靜分手的好。”
冼大夫就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