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程的確很精明。但願他不要把這份精明用在徐潔身上,不然,徐潔就危險了。”
她就裝作無心地說“我妹妹傻乎乎的,他這麼精明,怎麼就看上她了?”
吳曉波也奇怪說“可說呢?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對你妹妹那可是真好。自己潔身自好,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對你妹妹,那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裡怕凍著,什麼都替她想好了。”
住一下又說“不過我覺得這樣不好,他拿自己老婆簡直就是當閨女養著,寵的沒邊沒沿兒,這對徐潔可不是好事。”
徐豔聽著,不由暗暗點頭,她和吳曉波的感覺一樣。
老火車站跟前那個咖啡屋,地方本來就過於小了。車站廣場上人來人往,喧鬧嘈雜,還缺乏喝咖啡人士需要的那份安寧。
而且,真正咖啡的成本很高,能到這裡來休憩的人,往往喝不起。而在後來不斷增加的,各種飲料的衝擊下,速溶咖啡已經基本沒有什麼市場了。
咖啡屋也就變成了飲料屋,靠飲料是無法支撐商店的運營的。因此,咖啡屋門口就有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本店對外出售,價格面議。
果然,離關門不會太遠了。
徐豔跟著大斌混的時候,這個咖啡屋就存在了。她有時候會孤獨地一個人,進這間咖啡屋,要上一杯速溶咖啡,呆上很久,在店裡無意間營造的文藝氣息裡,回憶一下自己曾經有過的夢想和憧憬。所以,她對這裡印象很深。
而吳曉波卻知道這個秘密。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徐豔坐在裡面,那憂鬱的,望向外面的眼神,足以讓他心碎。有時候,他還能看到徐豔靜靜地坐在裡面,突然就淚流滿面。
那時候,他不敢過去陪她,或者去安慰她。那時候,他還小,只有十八歲。
徐豔是老大大斌的女人,吳曉波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招惹老大的女人。
但吳曉波卻記住了這間咖啡屋,知道徐豔喜歡來這裡。所以,當徐豔問他去哪兒的時候,他再次想起了這間咖啡屋。
咖啡屋裡還有真正的咖啡,拿鐵和藍山。吳曉波一樣要了一杯。
他對咖啡不感興趣,喝這玩意兒不如泡壺龍井。可是,記憶中的徐豔喜歡這個調調,他當然也就只能陪著皺眉品嚐了。
兩個人坐下之後,沒有談論感情問題,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那段做混混的歲月。
徐豔說“我記得你只跟大斌混了一年,後來就沒再見你。”
吳曉波說“後來我入廠了,去二分廠幹車工。”
徐豔就笑一下說“你還真不適合在社會上混,你膽兒太小了,哪回打架你都故意落在後邊。記得有一回和李莊的那群孩子打架,你落的太靠後,還讓大斌踢了你一腳。”
吳曉波就詭辯說“不能做無價值的犧牲,你說是不是?你還記得咱們在附近打架的那一回嗎?”
徐豔點頭說“記得,是和電機廠雷子一夥。大斌腦袋讓人家給開瓢了。”
吳曉波說“對呀。當初我就覺得,咱不能跑人家地盤上找死。這種事先約架,你總得找個離著他們地盤遠點的地方吧?得防著人家埋伏。可我那時候說話沒人聽啊。”
徐豔就笑了說“你根本就沒說這個。”
吳曉波分辯說“都比我牛,我是小弟,我敢說嗎,那還不先挨自己人一頓打啊?”
徐豔說“那一回,就你一點事沒有,別人都帶傷了。不過也多虧了你,拉著我跑出來,還真得謝謝你。哎,你怎麼知道電機廠宿舍圍牆後面有個小道的?”
吳曉波就笑了“我算定了來了捱打,不事先想個跑的辦法,就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還不得讓人打死啊?”
徐豔說“我記得那回大斌特別生氣,說你臨陣脫逃,要找著你收拾你。後來他打你沒有?”
吳曉波搖頭說“沒有。我跟他說,我是為保護你才提前跑了的,他就不提這個事兒了。”
徐豔說“我說你為啥拉著我跑呢,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藉口。”
吳曉波就嚴肅了說“不是,那時候我就喜歡你,就是不敢說。”
徐豔就不言語了,半天才說“那時候你才多大?小屁孩一個!”
吳曉波分辯說“我長的瘦,可年齡不小啊,那時候我十八,你只比我大兩歲。”
徐豔就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