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波估計根本就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在那裡乾坐一會兒,也仰靠在沙發上,衝著劉萬程嘟囔“她跟了你,我一點意見沒有。你既然愛她,為什麼還要和徐潔好,為什麼不去追她?”
劉萬程光聽到他嘟囔徐潔了,就介面說“高秀菊也好,徐潔也罷,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這個花花公子再繼續當下去,哪個好女人願意嫁給你,誰跟了你能特麼幸福?你也不小了,收收心吧。你只要改了你這個臭『毛』病,保證有好女人肯跟你,保證能有個幸福的家……”
兩個人各自說各自的,誰也不挨著誰。說一陣,就都感到沒意思,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屋裡剎時就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劉萬程咕噥一句“她不快樂。”
吳曉波就接一句“臉上沒有笑容。我本來還想逗逗她,讓她罵兩句,看著她那個樣子,心裡先酸了,眼淚差點掉下來。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劉萬程輕蔑地一笑“你以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那個樣子就叫幸福?那頂多叫高興。你沒見過她幸福時候的樣子。”
吳曉波就不服氣“你特麼見過?”
劉萬程當然見過。那時候的高秀菊,臉蛋紅撲撲的,嘴角微微的自然上翹,笑是從心裡發出來的。和劉萬程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真正幸福的。
但是,這樣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多久,隨著高強出事,他們的矛盾也就開始了。這裡面,有他的原因,也有高秀菊的原因。總之,他們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
看劉萬程不回答,吳曉波就傻笑“你特麼就會吹牛。”接著就高聲嘶嚎著說,“我敢說,高秀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幸福的!都是你,活生生把一對幸福的情侶,給我們拆了!”
劉萬程沉默了,興許是睡過去了,再沒有接吳曉波的話茬。
吳曉波突然低聲哭泣起來,好一會兒,帶著哭腔說“可是,我從來沒敢親過她,更沒敢抱抱她,就是拉她的手,還要看她高興的時候。這麼一個漂亮美人兒,特麼白白的就便宜了姓冼的那小子了,老子不甘心!”
吳曉波的這些話,劉萬程卻都聽見了,自己懷疑讓吳曉波給戴了二十年的綠帽子,這會兒可以放心地說根本沒有了。
可是,這還有意義嗎?
徐豔在年前臘月十幾的時候,終於回來了,並且承諾說,出正月以後再走。這樣,徐潔就可以答應劉萬程的要求,過年放假的時候,跟著劉萬程回老家了。
在過去那個世界的時候,劉萬程是聽說過徐豔的大名的,因為這個女子,在整個江山機器廠都算作名人。她與那些不正乾的“皮孩子”們的故事,她與某某處長,某某廠長的故事,都是宿舍區裡那些好嚼舌頭的女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也正是她的這些帶著香豔與誇大的故事,影響了徐潔的心靈,讓她神經病一般去保護自己的名聲。
劉萬程大學畢業分到這裡的時候,徐豔已經很少在江山機器廠的宿舍區裡『露』面了。他和徐潔熟識了以後,也曾經談起過徐豔。
提起自己的姐姐,徐潔是愛恨交織產生出來的傷心。她影響了徐潔正常的人生道路,讓她最終變成老姑娘。
但從徐潔透『露』出來的資訊裡,劉萬程知道,徐豔似乎是在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裡混,具體在哪兒,徐潔也說不清楚。反正有時候她是從北京回來,有時候又是從廣州回來,沒有準地方。
具體她在外面做什麼,她也從來不跟家人說實話,一會兒說在公司裡幹,一會兒說在做生意,也是沒準兒。
後來劉萬程曾經偷偷猜測,她很可能是做了皮肉生意了。因為據徐潔說,她每回回來,穿的都很洋氣,對過去和她在一起玩的那些皮孩子也愛理不睬的。走的時候,往往會給徐潔留下幾百塊錢,要她照顧好父親,等她在外面混好了,就接他們走。
可以在大城市裡混下去,又沒能力將父親和妹妹接過去,居無定所。一個美貌女人,又沒有多少文化,除卻做那一行,還能做什麼?
這個,只是劉萬程私下裡猜測,卻從不敢跟徐潔提起。
幾年之後,徐潔的父親死了,徐豔回來,和徐潔一起為父親出了喪。那時候江山機器廠已經半死不活,時不時的開始發不全工資了。
徐豔要徐潔跟著她一起走。徐潔惦記著劉萬程,沒有答應。
又過了兩年,徐潔興許是最終對劉萬程失去希望,這才走了。臨走,她去了劉萬程的家裡告別。
劉萬程至今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到他家裡來,守著高秀菊和他告別?兩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分別,不是更有情調一些?
據徐潔說,她是去找徐豔了。那時候徐豔在北京,徐潔還是不知道她具體做什麼。只是,徐豔給徐潔找了工作,在一家外貿公司做出關檢驗,月薪一萬八,而且,什麼時候去報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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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最後的資訊上,如果這個資訊是真的,說明後來徐豔的確出人頭地,混的相當不錯了。
徐潔走了以後,就再沒有給劉萬程來信,也再沒有用任何方式和他聯絡。
也正是因為徐潔的離開,讓劉萬程和高秀菊的婚姻,步入了更深的危機。
他的心裡,始終不放心徐潔,始終掛牽著她,幾次生出要離開江山機器廠,獨自去尋找徐潔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