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聽吳曉波說“哥,你不會是個童子軍吧?要不你怎麼這麼能憋呢?要不今晚上我帶你出去,找個地方給你破了身?”
劉萬程虎起臉來罵“滾蛋,喝你的酒,別特麼胡說八道!”
這一晚,他們一直喝到深夜,才打了車回去。
第二天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吳曉波才睡醒。業務科沒有基本工資,分廠不給考勤,也沒人專管,上班不上班的,都是自己說了算,只要能隨時給分廠找到活,保證分廠的生產任務飽滿就成。
吳曉波醒了,並沒有從被窩裡出來,而是半躺著,蜷縮在被子裡抽菸。
他家住的也是平房,冬天在屋裡燒爐子取暖。這個時候家裡人都去上班了,裡外屋都靜悄悄的。屋裡還挺冷,估計這會兒爐子也滅了。
他從自己床底下拖出個電暖氣,『插』上電暖和著。其實,現在吳曉波掙不少錢,家裡根本用不著生爐子,直接用電暖氣還乾淨。可他的父母都是江山機器廠苦慣了的工人,見不得他擺譜,別說全家用電暖氣取暖,就是吳曉波在自己屋裡用也不成。他這個電暖氣是個最小型號的,偷偷買了來藏在床底下,只有父母睡了或者不在的時候,才敢拖出來用。
吳曉波還有個姐姐,當年參加工作的時候,因為父母都是工人,託不上關係,就沒能進江山機器廠,而是服從社會分配,被分到了市裡的公安系統,在派出所裡幹戶籍警。
那時候,進廠當工人的工資是37塊多,幹警察才24。沒當成工人,姐姐哭的跟淚人兒似的,死活不願意去市裡報到,還是吳曉波的父親給硬『逼』著送去的。
可如今再看,姐姐還是幸運的。要是當真進了工廠當工人,估計也面臨著下崗了。
坐在被窩裡,昨晚的酒還沒有完全消化,腦袋裡『亂』七八糟,吳曉波也就隨著這些『亂』七八糟開始胡思『亂』想。
從父母的摳門兒想到姐姐好運,接著就又想到了高秀菊。
劉萬程的話是有道理的,人不能光想著自己,就像他跑客戶。如果他不能站在客戶的位置上考慮問題,他也就不會跑來那麼多業務。
他能站在客戶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怎麼就不能站在高秀菊的角度考慮問題呢?如果不是劉萬程提醒,他還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事兒。
他縮在被窩裡,抽著煙,把自己當成高秀菊,好多事情就開始逐漸想明白了。
高秀菊就是閒的無聊,而自己一開始帶給她的,是一種對她來說,全新的生活方式。她沒有見過開美容店,給女人理髮燙頭的工人啊。
等他被張年發『逼』著回來上班,又變成和別人沒有兩樣的工人的時候,高秀菊那股新鮮勁兒也就過去了。
劉萬程說的沒錯,嫌自己『騷』擾徐潔,只是個引子,並不是分手的主要原因。
那麼,高秀菊對他有沒有感情呢?還是有的。如果自己不花心,如果她家裡不強烈反對,她興許會嫁給他。
可是,她嫁給他,他能給她幸福嗎?
思考許久,吳曉波終於痛苦地承認,他給不了高秀菊幸福。以高秀菊眼裡不『揉』沙子的『性』格,無論他們結婚以後貧窮或富貴,都會產生許多矛盾,最後不歡而散。
還是劉萬程說的對,既然喜歡她,稀罕她,就應該盼著她好。吳曉波不用“愛”這個詞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拿不準自己到底是不是愛高秀菊。他僅僅是愛她的臉蛋,愛她的身材,愛她的肌膚。而劉萬程說,這些,都不是愛,是人類原始慾望的具體體現。
這個劉萬程,怎麼不去當個哲學家呢!
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吳曉波終於從被窩裡爬出來,匆忙地洗漱了,出了門,直奔著四區的單身宿舍大院去了。
他去單身宿舍,倒不是去找劉萬程,而是要去找冼大夫,即將成為高秀菊丈夫的那個男人,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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