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你的《他的家,她的冢》後我哭了好久,我以前心裡苦,但不知道為什麼苦,更不知道跟誰訴說。現在我知道了我的苦是因為我父母偏心。我本來打算以後要更努力工作賺錢,加倍孝順他們,讓他們看到我的好。看了你的小說後,我不想這麼做了。我要為我自己打算。我決定搬出去住,我決定要去參加高考,我要圓我的大學夢,我不想再做誰的耗材。”
“宋同志你好,我在《雜文週刊》上看到了你的文章,你罵得真是酣暢淋漓,入木三分。我分別把那兩篇文章拿給我爸媽看,我爸媽非常生氣,因為你戳到他們的肺管子上了。”
“宋同志,我不贊同你的觀點和看法,我覺得你罵父母罵得太狠了,他們也不容易……”
……
很多老師對於宋知南這個大辯論家也更加寬容了。作家嘛,這種性格很正常。沒有個效能當作家嗎?
宋知南再質疑某些老師時,他們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還有的老師問宋知南:“宋同學,你是對我的課有什麼意見嗎?為什麼不槓我?”
宋知南:“老師,你的意見我都贊同啊,我也不是誰都槓的。”
“哦哦,原來如此。”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宋知南的名聲更上一層樓,自然而然地也引起了一些評論家的注意。
很快,那些不善創作只擅長批評的批評家們開始大肆批評宋知南。
首都非知名作家、著名噴子趙遠打響了批判宋知南的第一槍:《女人的風格?我看到的是大女人主義》。
河西省這邊也有人遙相呼應,葉致秋一口氣寫了兩篇評論:《要有女人的風格,你首先得是個女人》和《男人的孽債,女人的偏見》。
葉致秋痛心疾首地寫道:“《女人的風格》裡充滿了大運動中紅x兵的那種極端好鬥的思想,她塑造了一個讓人十分不適的女主角。
唐知北此人自私強勢、刻薄絕情,不孝順父母,不團結同事,所到之處,硝煙彌漫。從她的身上,我看不到一點我國女子的傳統美好品德。
不,我心目中的女孩子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們應該是文靜嫻雅的,是溫婉柔順的,是美好善良的,而不應該如此粗俗無禮、兇悍好鬥。”
各大報紙雜志一看有人要罵戰,他們生怕事情不夠大,紛紛去推波助瀾,把事情搞得更大。
週日早上,於藍王琳從食堂吃完早飯後,氣呼呼地跑進宿舍嚷道:“大家快看,有人在報紙上罵老四。”
宋知南翻開報紙一看,好家夥,這個週末的娛樂有了,就是罵人。她們原計劃去爬山的,現在只能取消了。
宋知南說道:“姐妹們,爬山活動取消,我要寫文章罵人,你們去吧。”
大家仗義地說道:“我們也不去了。你盡管寫,我們給你搞好後勤。”
做為班長的於藍開始給大家分派工作:“招雲和欣然,你倆幫老四校對修改;老大和小鳳,今天我出錢出糧票請客,你倆去學校外面的飯店訂四菜一湯;清波,你跟我去搜集買報紙和雜志,回來幫老四整理一下。”
大家齊商量一會兒,決定慷慨解囊,集資請客。
於藍說完就帶著趙清波去買報紙和雜志,魏秋月和張小鳳也跟著出去,馬招雲和謝欣然收拾書桌,鋪開稿紙,把鋼筆吸飽墨水,等著宋知南寫完,她們好修改校對。
宋知南靈感爆發,她寫別的文章可能會有卡頓,但罵人從來不卡,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順暢。
回罵的文章沒必要太長,關鍵要穩準狠,要罵到點子上。
半小時後,她的第一篇謾罵式回複就出爐了:《批評人類,你首先得是個人》。
又過半小時,第二篇稿子也寫出來了:《那趙家的狗為何總是狂吠?》。
“我不明白為什麼那趙家的狗總是對我狂吠?
大抵是因為某些狗吃慣了屎,它無法接受這世上還有別的食物,人扔給它一個肉包子,它的狗臉上滿是驚詫:怎麼可能不是屎?你為什麼不給我屎?不行,我已經吃了幾千年的屎,我以後也要繼續吃。你不讓我吃,我就咬你。”
等到於藍和趙清波抱著一摞雜志和報紙回來時,宋知南已經開始寫第三篇了:《震驚:有人想捂女作者的嘴!》。寫之前,她還讀了幾篇葉致秋以前的文章。
她飛快地寫道:“我掩著口鼻,忍著惡心,翻看葉致秋以前的文章,只見裡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三個字:吃女人。他回憶中的母親沒有名姓,只是個勤勞賢惠的符號;他表面上感激姐姐們的奉獻犧牲,實際上卻心安理得的享受。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新龍國的男人寫出來的文章,大清亡了幾十年,大清的僵屍卻跑出來了。
我佩服此君,這樣過時了幾百年的言論也敢拿出來說,我彷彿看到了我太奶奶端出來剩了一百年的剩飯,餿氣沖天,聞之慾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