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英噗嗤一聲笑了。
李群英接著總結經驗:“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道理我都懂,可就是沒有實踐過。”
宋知南:“咱們年輕人就是要多實踐,都是兩個肩膀一張嘴,憑什麼他們可以隨便嘴咱們?該出嘴時就出嘴,莫待回去空捶腿。”
李群英捶著腿大笑:“笑死我了,你這人咋這麼有意思。”
“我以後得多向你學習。”
“咱們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
李群英在宋知南家呆了一個多小時,興奮而來,興盡而歸。
臨走時,她答應送宋知南一隻小貓。
李群英挺守信用,第二天下班就把小貓送過來了,小奶貓只有兩個月大,是隻虎斑貓,長得虎頭虎腦的,宋知南的心都快萌化了,抱著貓不撒手。她現在可是貓狗雙全的人了。
宋知南給小貓搭了個窩,下班回來沒事就擼一下,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逗完貓狗,她就去做飯,想吃什麼做什麼。
繼李群英之後,宋知南又迎來了其他鄰居的拜訪,這次來的也是熟人,是住在吳明珠隔壁的小姑娘邊月。
邊月還帶著禮物上門:一根給黑米的大骨頭,黑米看見她就樂得站起來迎接。
邊月放下骨頭,摸了摸黑米的狗頭,笑著說:“黑米真可愛,我也想養狗,可家裡不讓。”
宋知南瞧著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整天皺著眉頭,還是笑起來更可愛。
邊月臉上的笑容還帶著餘韻,她抬起頭看著宋知南說:“宋姐姐,我真佩服你。你工作時為女同志排憂解難,在家還不忘為鄰居出惡氣。我聽說你把王大娘和張大爺說得都不敢出門了,心裡可痛快了。這倆人平常就愛說閑話,我從小到大沒少被他們說。”
宋知南一如既往地謙遜:“我也就隨便說他們兩句,主要是他們犯了眾怒。”
邊月的語氣漸漸變得低落:“你反擊別人就已經很厲害了,關鍵是你還能保全自己,我就不行了。”
宋知南試探著問道:“你跟你後媽關系不好?”
邊月面帶詫異的同時又帶著一絲警惕:“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別人跟你說我什麼了?”
宋知南搖頭:“沒人說,我猜的。”
邊月看看宋知南,咬著嘴唇,小聲說:“宋姐姐,你相信我嗎?我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又懶又饞不講衛生、性格古怪,對爸媽不孝順。我真的沒有。”
宋知南篤定地說:“我當然相信你啦。”
“你真的相信我?”
宋知南笑著說:“因為我剛剛從你那個年齡經過,我走過你正在走的路。我的媽雖然是親媽,但我跟你的處境差不了多少。我們這個年紀對世界有了一點自己的看法,剛剛有了自我。我們稚嫩、莽撞甚至激烈地向這個世界表達自己的看法,發出呼籲甚至求救,但沒人理會。”
邊月年紀不大,但從小就喜歡讀書,再加上家庭環境的緣故,比同齡的孩子早熟,她完全能聽明白宋知南的話。
她一邊聽著一邊用力的點頭。
宋知南接著說:“我們的父母用他們成年人的成熟周密站在輿論至高點發動周圍的群眾用言語圍剿我們,他們就像一群成年的野獸靜靜地看著幼獸在網中掙紮、憤怒、嘶吼,直到我們發狂,他們冷笑著對其他圍觀的成年獸說,你們看,我說得對吧?她就是這麼不懂事,你看她吼得多兇。所有的成年獸都選擇性忘記了,他們曾經也當過孩子,但孩子沒當過大人。他們沒有用過來人的經驗引導我們,而是用豐富的經驗來攻擊我們。大人們那麼團結,我們孩子也要團結在一起。”
這段話像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邊月的心靈,她怔怔地看著宋知南。她的面前出現了後媽劉素琴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在網中掙紮的畫面。後媽在笑,周圍的鄰居也在一旁指指點點。她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忍不住顫慄了一下。
宋知南輕輕拍拍邊月的肩膀安慰她。
邊月平靜了一會兒,擦擦眼角,沒讓眼淚流出來,她甕聲甕氣地問道:“宋姐姐,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呢?”
宋知南說:“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處理方法也不一樣。”
邊月追著問:“假如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宋知南微微一笑:“我嘛,辦法很簡單:後媽不是媽,該打打該掐掐;渣爹不是爹,該打打該捏捏。”
邊月認真揣摩著這句話,她感覺這話雖然簡單,但裡面蘊含著的道理大著呢。她覺得擋在面前的那一層面紗被揭掉了,眼前豁然開朗,她突然想通了什麼,領悟了什麼,但一時又說不清楚。
邊月低頭思考一會兒,一臉認真地問宋知南:“宋姐姐,你願不願意收我為徒?”
這下把宋知南整不會了,她也沒收過徒弟呀。
邊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知南的臉色,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有什麼零花錢,買不起拜師禮。但我能幫你幹活,我力氣大什麼都能幹,洗衣做飯打掃衛生、跑腿都可以。等我長大上班了,掙了工資就有錢孝敬師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