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累積到一定的客戶量開始採用預約制,一般都要提前兩三天預約才可能有位置,預約午飯的客人十二點半不到就取消預約,把位置放給現場排隊的客人。
爽約超過兩次,永久不能再預約。
飯館的格調、味道、接待量都擺在這裡,能預約到位置的客人一般都會來。
即便自己來不來,也會讓自己的親戚朋友們來。
所以小小的餐館忙中有序,座無虛席。
一直到忙到兩點,送走最後一桌客人,自己人才開始吃飯。
鍾定邦一家何時吃過味道這麼好的飯菜?簡直顛覆了他們對食物的認知。
鍾母覺得自己幾十年這幾十的飯菜都白煮了。
明明是一樣的食材,到了首都,到了這裡,哪哪都不一樣了。
鍾母因此更加堅定要把孫子留在彭燕身邊享福的想法。
杜老頭平時吃完飯早走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仔對了他的眼緣,一直在逗安仔。
蘇桃桃直接開門見山問杜老“您老人家在這附近還有小院子嗎?夠安仔一家人住的小院子就行。”
杜老頭捏安仔小臉頰的手頓了頓,昏花的老眼一眯“他們要住下來?”
鍾母都吃了一驚,看著同樣茫然的憨兒子,是說他們嗎?他們要住下來了?
彭燕接話道“是的杜老,我暑假留在桃桃店裡幫忙,家裡人難得過來,住招待所又貴又不方便,就想賃個小院子住下。”
鍾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我就不住了,家裡事多,雙搶馬上又要開始了,定邦可以多住幾天,至於安仔,你如果方便帶著,就留下吧。”
鍾母摸不準彭燕的意思,自打她來了首都上大學,只跟家裡報過一次平安,之後整個人好像消失了一般。
村裡人都笑話他們家,說他們家娶了金鳳凰,現在飛回城竹籃打水一場空。
多難聽的話都有。
鍾母大小是個“小領導”,性格也彪悍,這些話才沒有傳到安仔的耳朵裡。
不然得多難受啊。
現在的政策是獨身的知青可以回城,拖家帶口的不予辦理,村裡有些考不上大學的知青為了回城,要死要活跟在當地的結婚物件辦理離婚手續。
有的即便考上大學,也著急和當地的物件撇清關係。
知青本來就是城裡娃,迫於無奈才下鄉到農村,看不上地裡刨食的泥腿子,但又迫於種種原因,不得不和泥腿子結婚。
回城是他們多少年翹首以盼的事。
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是拼了命地想回城。
有的是真拼命,早幾年有知青為了回城喝藥故意弄壞自己身子都試過。
現在有的是真離婚的,有的是假離婚。
鍾母身為婦女主任,每天都在處理這些破事,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
他們當初下鄉時響應國家號召,現在回城也是政策所向,誰也不能說是誰的錯。
就是苦了這些知青孩子。
別的女知青考上個師範大專都能拋夫棄子,彭燕考上的可是全國最好的學府。
鍾母清楚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當初他們家就不同意他娶彭燕,可鍾定邦好像被下了降-頭一樣,鬼迷心竅地非彭燕不娶。
彭燕當時候遇上那樣的事,失了身子,本已經沒有活頭,她自己都做好了一死了之的準備,如果不是忠厚善良的鐘定邦鐵了心要娶她,她墳頭上的草應該已經比安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