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霖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逾越,尷尬地收回手,低聲道歉。
林聽澄笑了笑:“沒事,你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在手術室跟你說的那個聚會,你去嗎?”
像是怕被拒絕,他連忙補充。
“都是醫院的規培生,你全認識。大家一起出來放鬆心情,你要一起嗎?程敏也在。”
林聽澄困到眼睛睜不開,也沒認真聽他說的話,點頭:“我會考慮的。”
何景霖笑了,臉頰露出梨渦。
也終於看出了她的疲倦,沒好意思繼續耽誤她,看著她走進小區,消失在視線裡,他才離開。
但同樣目送她離開的,又何止何景霖一人。
右側的石牆後,沈擇屹倚在牆面。
昏暗的路燈直直地掃下,勾勒出他的身影。右腿曲著,左腿筆直站立,西裝隨意搭在肩頭,白色襯衫整齊紮進褲腰間,受傷的右手卷起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那麼痞拽、那麼不羈,可整個人又透出一絲落寞。
沈擇屹從醫院離開後,沒去任何地方。
就守在門口,從十一點到十二點,終於看到林聽澄出來,只不過她身邊還有別人。
他看著林聽澄和那個男人在門口有說有笑,看著那個男人與她並肩同行送她回家,看著他拉住她的手腕試圖挽留。
沈擇屹覺得很煩躁,煩躁到想要抽根煙。
他沒有煙癮,只有心情差的時候才會抽上一根。
但心情差到極致的時候,他會連著抽好幾根。
林聽澄離開的那個暑假,就是如此。
他低頭,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拇指劃過輕輕摁下,一簇火苗瞬間燃起。側過頭,舉起左手,火苗燃過叼在唇間的煙,煙頭發出猩紅的光,煙圈緩緩升起,模糊了他的臉。
又輕輕嘆息,手臂懶懶地垂下。
食指與中指尖夾著煙,猩紅的火苗一閃一閃照亮他的左手腕,依稀能看到手腕內側有一道文身。
不明顯。
但如果仔細看,能看清文著一串紅色字母——
first sno
·
週六晚上的聚會,林聽澄還是去了。
她原本是不願意去的,她性格安靜,交友慢熱,不喜歡這種喧鬧的聚會場所,甚至覺得浪費時間。但程敏得知她會考慮聚會的事情,就一直和她撒嬌,求她陪陪自己。
她受不住,答應了。
很多時候,林聽澄覺得程敏的性格和許早有些相似。
許早活潑開朗、可愛大方、思想獨立。
程敏像個小女孩,喜歡撒嬌很可愛。
看起來不一樣,但她們都同樣熱烈美好,很願意主動靠近自己,而她自己是極其被動的人,她需要別人一次次堅定地選擇她,一次次主動靠近她,她才會慢慢卸下心防,慢慢接受對方。
所以,她能和許早成為好朋友,能接受程敏的撒嬌。
晚上八點,林聽澄來到聚會地點。
是一家休閑酒吧,更偏向年輕人放鬆的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