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還以為是自己不被討喜,或者是母親心情不好。直到有次,他看到母親對一個小孩子又哄又親的。
那是個女孩子。
他才知道,啊,原來是重女輕男。
林永飛的身體不好,懷他就已經很費勁了,生下他後,便做了子宮摘除手術。
所以經常能在家裡聽到。
“哎,要是當時懷的是女孩子該多好。”
“男孩子就是麻煩。”
“生男孩的好處在哪?”
類似的,言論。
打壓著謝惟的內心。
但幸好,謝段飛一直在背後開導他,也多虧了他,謝惟沒有成長為扭曲的性格。
升上初中,謝惟學習到了生物。
也知道生男生女是取決於父親。
他內心的想法又改變了。
父親的愛,究竟是因為真的愛他;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讓萬靜懷上女孩所産生的愧疚。
或許兩方都有。
隨著時間,萬靜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開始對謝惟好,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說他,但也,無所謂了。
人是要學會知足的。
春節過後沒幾天,寒假隨之結束。
開學有場考試,遲白一如既往前十五名,副科太過慘不忍睹,她自動遮蔽。
在王謹的提議下,遲白提早接觸了高中的英語。
比起初中難了不少,但只要記住音標和固定搭配,也就不攻自破。
謝惟那邊,徹底進入了複習期,年級主任開始抓人,只要看到高中部的人來初中部,就是一頓罵。
手機也被林永飛收了,之間的聯系漸漸減少。
只限於白天。
兩人放學後還得去輔導班,算是忙裡偷閑。
四月初,各地的櫻花開了。
遲白履行約定,和謝惟去了雨荷公園。
一眼望過去,彷彿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陽光刺眼,毫不吝嗇地撒在每個人身上,人聲鼎沸,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往上掀,櫻花隨風飄散,懶懶地停在人們腦袋,肩膀上。
遲白身穿一身白色連衣裙,腰間拉環扣到底,頭發全部攏到一側,紮成低丸子,夾了個白色蝴蝶結發卡,頗為溫柔。
人來人往,視線不免投向坐在凳子上的女生。
遲白喝了口水,隨意掃著周圍,突然看到一個拿著相機的攝影師跑過來。
他非常熱情,給了個冰棒,隨手拿起手機,介紹道:“你好,我是攝影師,這是我的個人賬號,你可以看一下。”
遲白側頭,只見他隨手點開幾個影片,沒有一個低於四萬贊。
“你叫我老李就可以了。”老李收起手機,詢問,“可不可以給你拍幾張照片,免費的。”
與此同時,謝惟上完廁所回來,看見有個人在和遲白說話,他一愣,加快步子走過去,淡淡道:“你是誰?”
老李看過去,趕緊解釋,“啊我是攝影師,我不是壞人。”
“......”
“你們是情侶吧?”老李舉起相機,“要不要一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