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丹眼尖地看到最裡面有一張空桌,忙不疊往前沖,三兩下擦了板凳,等老闆將前一位顧客的空碗收拾走,她又行雲流水般擦了擦沾了油點的餐桌。
段言搖頭失笑,重新抽了張紙接過她擦桌子的活。
很快,穿著圍裙,挺著小肚子的中年老闆走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麼。
陳丹丹不假思索地道:“我要一個小碗牛肉米粉,多放辣,少放香菜和蔥花。”
段言:“我和她一樣。”
“不一樣!”陳丹丹轉過頭對老闆說,“他那碗少放點辣。”
老闆笑眯眯地應了,轉身回到廚房。陳丹丹見老闆走開,立刻對段言抱怨:“你前兩天才說你最近要少吃辣,怎麼能跟我一樣點加辣的牛肉米粉?”
段言眉眼含笑:“剛才忘記了。”
“你以前不是幾乎過目不忘嗎?我看你現在記性變差了誒。”陳丹丹想起高二的某節英語課,段言在短短時間內就能將課文全背下來,不由感嘆。
段言好脾氣地任由她說,飛快地翹了下唇角,附和道:“嗯,我記性變差了。”
不假裝記性變差,又怎麼會發現陳丹丹還是很在意他,在意他說過的話?
老店有老店的好處,今天是周內,食客中很少有年輕人,大多是中老年人。得益於此,沒有人認出和他們在一家店裡吃米粉的年輕男人就是當紅歌手段言。
陳丹丹和段言相對而坐,在呼呼的風扇聲中享受著這一餐美味。
牛肉爛而酥嫩,頗有嚼勁,米粉筋道且爽滑入味,時不時喝一勺香辣的湯,簡直爽翻。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陳丹丹眯著眼睛喝了一大勺湯,對段言笑道。
“嗯,很好吃。”段言贊同地點頭,慢條斯理地夾起一片牛肉。
牛肉米粉有點燙,吃完喝完,即使有風力勉強不錯的電風扇在,空氣還是帶著燙意。額頭沾了點汗水,陳丹丹有點受不了,在小帆布包裡翻找濕巾紙。
好訊息,包裡還有濕巾紙。
壞訊息,只剩下一袋濕巾紙了。
眼見段言額頭的汗水更密,陳丹丹取出濕巾紙,大方地遞過去:“最後一張了,你用吧。”
段言依言接過濕巾紙,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
陳丹丹邊等他擦完,邊低頭給郝不阿回訊息,冷不丁額間傳來冰涼清爽的觸感。
她愕然抬頭,撞上了段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愉悅。額頭是正在被段言用濕巾紙輕柔擦拭的清涼觸感,耳邊是伴著滾燙的空氣傳來的、帶有磁性的聲音,“既然是最後一張濕巾紙,當然要留給你了。”
至於他剛剛完全可以在附近的小賣部買濕巾紙的事情,輕輕鬆鬆被段言拋之腦後。
帥氣到堪比建模臉的面板上汗水密佈,被歌迷們稱為會讓耳朵懷孕的動聽聲音,兩者結合在一起威力巨大,讓陳丹丹為數不多的理智伴隨著被風扇吹走的熱氣,一同飄遠。
就在她呆住,沒有來得及躲開的時候,一道童音穿插進來。
“段哥哥、姐姐,你們談戀愛了嗎?”
段言和陳丹丹同時扭頭循聲看去——
一個穿著校服、紮著雙馬尾辮的小朋友正站在他們桌邊,張大靈動的雙眼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