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身後突然傳出放肆大笑聲,“當紅歌手慘遭拒絕,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段言扔過去一個抱枕:“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要說。”
穿著短袖短褲的年輕男人接住抱枕,大搖大擺地從沙發後面竄出來,無視段言的眼神威脅,徑直坐在他旁邊,說道:“你這樣約女孩子是不行的。”
段言略帶嫌棄地看著俞秉文:“你一個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好意思說我?”
“雖然我沒談過,但是我指導別人談過,戰績可查。”俞秉文炫耀道,“要知道我們大學宿舍當時四個人,有兩個都是在我這個軍師的指導下順利脫單的。”
段言猶疑:“真的假的?”
“我不會坑你的。”俞秉文邊說邊走到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冰水,猛搖兩下,擰開蓋子灌了一口。他走到沙發跟前,發出憋了很多年的疑問,“陳丹丹有什麼魔力,讓你喜歡了這麼多年,至今念念不忘,綜藝都錄完了還死皮賴臉地約人家?”
陳丹丹是很漂亮沒錯,可段言認識的漂亮女孩也不少啊。
要知道段言正當紅,演唱會場場爆滿,隨便發條動態,點贊評論和轉發量都能達到驚人的數字,身處娛樂圈,來來往往的都是顏值頂尖的女明星,他卻還是固執地保持單身,不少女孩倒追都不帶看一眼的,還不是因為忘不了陳丹丹?
坦白來講,俞秉文雖然和陳丹丹是朋友,但如果選的話,他還是和段言站在一邊的,當年陳丹丹突然斷聯消失,他很為段言打抱不平。不過這個“戀丹腦”還很維護陳丹丹,不許他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把俞秉文都搞無語了。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哥們繼續單相思單下去吧?少不了出點主意,幫這個“煉戀)丹大師”順利脫單。
段言不承認:“我沒有念念不忘,約她見面只是表達一下老同學的問候。”他說完,端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溫水。
“哈!”俞秉文不給他面子,直接戳破,“你一說謊就端杯子喝水的習慣可是沒有變過,你當我看不出來?而且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參加這檔綜藝就沒有陳丹丹的緣故?”
杯子還端在手裡的段言:“……”
他捏捏眉頭,無奈:“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寫給她的歌給她聽了嗎?表白表了嗎?”俞秉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好兄弟,“你首先得讓她清楚明白地瞭解你的心意。”
畢業旅行那會兒他就勸段言表白了,結果這家夥說什麼“還沒想好表白的話”“單說一句喜歡沒誠意”之類的,俞秉文都看出他的猶豫和膽怯了。是的,俞秉文第一次從這家夥的眼睛裡看到膽怯。
“你不會不敢吧?”當時他激了段言一把,“段神怎麼能輕易認慫?”
段言的確在積蓄勇氣,他望著海邊和朋友笑鬧的陳丹丹,露出了俞秉文看不懂的笑容,“你不懂,我和丹丹……認識很多年了,我很看重我們之間的友情,我知道她也很看重我們的友情,我怕因為我的表白,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俞秉文以為段言在找藉口:“開什麼玩笑,你會缺朋友?”這藉口也太爛了吧。
段言輕聲道:“但我怕她失去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
關系親近的異性朋友要跨越那道名為“朋友”的界限看似容易,實則很難,萬一對方沒有那種想法,越界的那方就相當於主動打碎了他們的友誼。除非兩方都默契地裝傻,一人無視尷尬,一人隱藏喜歡,否則這段友誼不可能維持下去。如若表白失敗,他願意繼續以朋友的身份關心她,但以他對陳丹丹的瞭解,她只會對他避之不及。
越來越多的心疼會伴隨越來越多的喜歡出現,他是為數不多瞭解她家境變化,看過她從小到大模樣的人,他不希望陳丹丹在因為家人而傷心難過時,連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都沒有。
因為珍視,所以格外謹慎和小心翼翼。
就像他理解的喜歡,是真心對她好,希望她更好,而不是隻顧著表達自己的情感,帶給她困擾和負擔,害她失去一個可靠的朋友。
“好吧,情聖。”俞秉文拉開易拉罐的環,提醒,“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早點行動。不然等上了大學,她被別的男生追走怎麼辦?大學跟高中可不一樣,上高中的時候家長和學校都不允許談戀愛,又有高考這根弦繃著,大家都會剋制。大學可是遠離家長管束又能談戀愛的年紀,你如果不行動,多的是人行動。”
說到這裡俞秉文還開了個玩笑:“小心陳丹丹談了戀愛之後重色輕友,再也不聯系你了。”
段言一把奪走俞秉文手裡的酸梅湯:“你別在這烏鴉嘴。”
頓了頓,他說:“我準備寫一首歌,寫完就表白。在這期間,我會努力刷好感度。”
俞秉文“喲”了聲:“可以啊段神,期待你的大作。”趁著段言沒注意,一把奪回酸梅湯,仰頭喝了口。
“我也期待。”
幾個月後,一首經過數次修改終於成型的《夏日青梅》窺見天光,這首獨屬於她的歌原本應該成為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但因為陳丹丹的斷聯,因為她交了男朋友,段言失去了將這首歌單獨彈唱給她聽的機會。後來的後來,他將這首歌收錄進第一張專輯裡,期望有一天她會聽見這首歌,也能聽出這首歌裡他對她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