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又濃重起來,應該是彌殃加大了他蠱惑人心的能力,蘇執象感覺耳邊都幻聽了,來自天外的重音震動耳膜,帶著心跳來回撞擊。
彌殃略微松開懷抱:“那——咱們就到這了。”
蘇執象抬頭向後找他的眼睛:“……唔!”
脖子上先是微癢,緊接著微微一痛。
彌殃從她肩窩裡抬起來,舌尖慢慢舔過犬齒,似是回味。
“再見。”
聲音輕輕薄薄的飄落。
“你幹——”
蘇執象又沒能把話說完。
陰影洞開,她掉進無底的深淵。
純粹的黑暗中存在數不盡的路徑,它們憑本能摸索著開出一個口子,找到一處合適的地點將蘇執象這位不速之客丟了出去。
陰影的空間消失了。
蘇執象從半空中落下,勉強掉進一處松軟的草垛中。
周圍風景並不熟悉,唯一肯定的是:這裡遠離事件中心十萬八千裡,她已經是鞭長莫及。
坐在草垛上,蘇執象懵了一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終於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忍不住一拳錘在枯草堆上。
聯邦北部監獄,辦事員正在為今天新入獄的s級登記。
和別的高危異能者歇斯底裡或是靜如死水的狀態截然不同,此人處於一個心態良好的中間值,每一步都非常配合,甚至可以說是滿面春風。
基本資訊登記完畢,抓取照片生成檔案的前一刻,彌殃叫住辦事員:“我想選照片。”
不顧辦事員詫異的眼神,他點著螢幕上唯一的雙人合照。
照片上,韶秀清麗的女子眉頭微蹙,目視鏡頭有些茫然。
她身後則是一個容貌好看到可以說是張揚的男子,他眼睛因為過曝變成了熔金顏色,在鴉青色睫毛的映襯下形同鬼魅,正渴念地將女子攬在懷中,眼眸抬起,陰晦地看向畫面之外。
俊男靚女加上宛如雜志封面一樣的構圖讓辦事員虎軀一震。
如願聽見辦事員心中瘋狂滾過的心聲,彌殃心情極佳地勾起唇角。
不管蘇執象如何劃清界限,他們實際情況到底如何——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統統不重要。
人們只會相信自己所見,隨後在眼見為實的基礎上給事物下定義。
從這以後,在聯邦上下的眼中,天災彌殃和蘇執象只會是關系曖昧的共犯。
別無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