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爺”本名“娟娘”,是這北曲最大的妓院的老鴇,人送外號“娟老虎”!為人心狠手辣,進來的丫頭,但凡不聽話的或是想逃跑的,或者愚笨不靈的都被她處理了。有被另外轉賣的,有被逼瘋的,有被打殘或者打死的。如若想從這兒贖身出去卻是比登天還難!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命運又給自己安排了怎樣的際遇與磨難?
“這小娘子皮子不錯,身材嘛,一般!” 娟娘仔細打量了穆羽一番,又在她身上摸了幾把道。
穆羽覺得她像在挑個物件或者牲口一樣,渾身不自在。她用冰冷徹骨的眼神看著穆羽,令穆羽不寒而慄,覺得後背脊樑直冒冷氣。
“都會些什麼?”
“只會刺繡!”
“女工誰不會?除了這些,可會彈奏樂器,唱曲,跳舞?” 娟娘冷冷的道。
“略懂一二!” 穆羽道。
“那就唱一曲聽聽嗓子。” 娟娘又道。
穆羽的大腦飛速運轉,要怎麼樣對付這老鴇?這老鴇定不簡單,或許背後還有人撐腰,眼下自己孤身一人,勢單力薄,不能雞蛋碰石頭!需得先讓她高興了,放鬆警惕,再伺機而逃。
“唱啊!” 娟娘見穆羽沒反應催道。
“娟爺,您看我這兒捆著手腳,也影響發揮啊!要不您先給我解了繩索?”
“給她解開,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娟娘道。
老謝解開繩索,穆羽活動了活動被捆的青紫的手腕,清了清嗓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穆羽唱的清新脫俗,悽婉哀怨,樓上樓下彈唱的皆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這空靈天籟之音。
一曲唱罷,妓院裡鴉雀無聲,娟娘驚愕的瞪著穆羽,“好!” 樓下卻突然有人鼓掌喝彩,妓院一片嘩然,好幾個姑娘皆跑過來想親眼目睹穆羽之姿!
“唱的真好聽!這是什麼曲子啊?” 大家嘰嘰喳喳議論不停。
“萍娘!” 娟娘喊道。
“哎!來啦!娟爺!”萍娘是負責安排姑娘們接客的掌事。
“明日把這位……你叫什麼?” 娟娘轉頭問穆羽道。
“穆羽。” 穆羽答道。
“你去安排妥當,打明日起便讓穆娘子接客,保不齊日後便是咱們這‘回春樓’的頭牌!” 娟娘道。
“是,娟爺!” 萍娘道,“走吧,小娘子,跟我來!”
穆羽因唱了一曲“明月幾時有”後,就在回春樓聲名鵲起,原來回春樓的頭牌歌姬叫作秋紅的,心中不免生了妒忌之心,私下裡跟她的同伴們議論時少不得拈酸吃醋,搬弄口舌是非。
“哼!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會唱曲兒嗎?跟姐姐比差遠了!” 與秋紅要好的春妮撇嘴道。
“就是!她才剛來,有什麼資格當頭牌?姐姐放心,我們姐妹幾個可都是向著姐姐的!” 胡翠翠道。
秋紅善音律,嗓音好,主唱 ,春妮擅琵琶,胡翠翠擅舞,她們三人組成回春樓的“鐵三角”!地位無人能及!今日突然冒出一個來歷不明的穆羽,還要搶頭牌的位置,三人看她就如眼中釘肉中刺,心裡著實不痛快。
穆羽被安排在最裡間的一間隔間裡,裡面關著兩個女孩子,像是新來不久。其中一個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名叫楚兒,模樣標緻,身材瘦小,據她自己說,是因為弟弟生病無錢抓藥,被父親賣到這裡的!另一個不是本地人,是兒時從嶺南道被人販子拐跑了,幾經周轉,才賣到這裡來的,時隔多年,已不記得自己多大年紀,也不記得名姓,大家都喚她作“憐兒”。她們兩個被暫時安排學習吹奏一些簡單的樂器。
穆羽看到這些年輕女子,感慨她們的悲慘命運,想在這大唐盛世繁華之地天子腳下,竟也會有如此暗淡的角落,不禁替這些女兒家們感到惋惜!!
“姐姐,你是如何到的這裡?” 憐兒問道。
“我是被人劫持賣到這裡!”
“我在外流落時曾聽說,現如今京師的治安由巡防營負責,那定遠將軍公道嚴明,正直無私!老百姓都稱頌他呢。” 楚兒道。
“嗯,確是如此!” 穆羽道,她相信虞江南一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