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驚魂未定,身體被巨大的慣性沖擊,猛然向後倒去,死死抓住馬鞍的手有些顫抖。
赤霞一路狂奔,沖破馬場的圍欄向樹林深處跑去。
虞江南早已料到武玲玉不懷好意,從馬廄中牽出一匹黑色高頭大馬,躍馬而上,狠狠踢了幾腳,“駕—駕—駕—”緊追而去,宋鐸見狀也忙上馬追隨。
赤霞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穆羽伏在馬背上,被甩的東倒西歪,兩腳從馬鐙上滑出,無所適從。
“啊!救命啊!”顫抖嘶啞的聲音傳出來,慌亂之中又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的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這兒了嗎?唉!但願蒼天有眼!保佑我逢兇化吉啊!”
前方已然無路可走,下面便是萬丈深淵!穆羽不知所措,閉緊雙眼,聽天由命!
在此萬分危機時刻,虞江南拿出一條麻繩,高高舉過頭頂不停揮舞旋轉,然後瞄準時機用力甩出,那麻繩不偏不倚正好套中馬脖子,他一邊用力拉緊麻繩,一邊趁機跳下馬背,大黑馬斜插入樹林。
他又將麻繩纏住手臂,趁機繞過一棵大樹,在大樹上纏了三圈,用腳蹬住大樹,全力將麻繩繃住。
那赤霞突然被猛力勒住,高抬前蹄,嘶叫著向後倒去,“啊!啊!”穆羽大叫著摔下來,虞江南一個箭步沖將過去,伸出手臂去接,兩人幾乎同時倒地,“咔嚓”一聲輕響。
虞江南忍住痛,扶起穆羽,抱在懷裡,急切的喚道:“穆娘子!穆娘子!醒醒!醒醒!”
穆羽迷迷糊糊的聽到呼喚聲,微睜雙眼,看到了眼前的虞江南,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江楠......”虛弱的喚了一聲,嘴角上揚,又暈厥過去。
“是我!”虞江南緊緊抓住穆羽的手,“穆娘子!穆羽!”虞江南此時心急如焚,唯恐穆羽傷到哪裡。
“郎君!”
隨後趕來的宋鐸,一丈開外跳下馬。
“是屬下失職!請郎君責罰!穆娘子她……”宋鐸欲言又止道。
話說眾人見馬驚了,都捏了一把汗,安牧監即刻去稟報聖人。武玲玉一行人心懷鬼胎,暗自慶幸。
“走,快去看看!”永穆公主拉著姚蘭兒,從後面一路小跑追過去,寧兒和茵兒緊隨其後。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已累得氣喘籲籲,永穆公主靠在一棵樹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擺擺手道:“唉!唉!不行,不行,本公主跑不動了。”姚蘭兒捂住小腹,彎下腰調整呼吸。
“公主殿下,等等我!”一前一後追上來的寧兒和茵兒,也拼命喘著粗氣。
“娘子!你還好吧?”茵兒攙起姚蘭兒道。
“不妨事,不妨事。”姚蘭兒起身道。
正在這時,一隊快馬呼嘯而過,領頭的是羽林軍統領司徒劍安,安牧監帶著一輛馬車,一路小跑,到了跟前,來不及停留,對著永穆公主行了禮,又繼續向前跑去。
“虞將軍!陛下特命我前來相助!”司徒劍安道。
“多謝大統領!”
須臾馬車趕到,車夫放好腳蹬,禦醫李醫正拎著藥箱走下馬車。
“請虞將軍先將穆娘子抱到馬車裡躺下。”
虞江南把穆羽抱上馬車。李醫正近前,為穆羽診過脈象,緩緩道:“將軍放心,穆娘子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那她為何昏迷不醒?”
“將軍莫急,穆娘子此番只是受驚過度,一時昏迷,”李醫正取出一粒安神丸,“將此藥丸喂她服下,一個時辰後便可無礙!”
“多謝李醫正!”虞江南接過藥丸,扶起穆羽,讓她半倚在懷裡,喂她服下。
“下官再給她包紮一下傷口。”
虞江南鬆了一口氣,一抬手,突覺右臂鑽心般疼痛難忍,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虞將軍!且慢!”李醫正連忙制止道,“待下官為將軍瞧一瞧!”
李醫正一手把住虞江南的胳膊,一手反複按揉片刻道:“虞將軍的胳膊已斷,切莫再行用強!想是將軍剛剛用力過猛所致。待下官為你治傷!”
“有勞了!”
李醫正給虞江南敷了藥,又用木板固定住小臂,用棉布吊住套在脖子上。
“這骨碎補一日三次外敷,另加煎服湯劑,連用十日,不可間斷!切記不可再用內力!切記!”李醫正又囑咐道。
“李醫正,放心!”宋鐸接過骨碎補道。於是一眾人等,這才前呼後擁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