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張開嘴巴,一團火焰在口中彙聚,旋即宛若遊龍般噴射而出,附著在左見鳴身後的樹木上,輕易捲起極大的火勢。
樹枝被燒成幾段掉落,砸在地上卡崩卡崩地炸響。
火飛鼠輕輕落地,雙腳站立。頂著傷勢硬撐的青鳥收回翅膀,飛行不穩地落在樹枝上喘息。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疤痕的男人從樹林裡走出來。再過十幾秒,又接著跑出一個體型瘦削、稍微年輕的眼鏡男。
眼鏡男一出現,受了傷的火錦鼠就往他身邊跑去。
左見鳴一見就知,火錦鼠是這眼鏡男的異獸;而青鳥和火飛鼠,則是那個刀疤臉的。
在密林這顯逼仄的地形中,左見鳴同這兩人呈現對峙的狀態分站兩邊。
對方的三隻異獸,火飛鼠、火錦鼠以及沒剩多少戰鬥力的青鳥,均朝他們投去目光。
火飛鼠站在最前面,周身火氣纏繞,一股遊刃有餘的姿態,似乎根本不將毛毛草這種剛出生的小baby放在心上。
燃燒的火焰擋住了左見鳴的後路。
毛毛草橫在他身前,對著敵人一陣瞪視。它還沒有火飛鼠的小腿高,體型差距之大,就像兒童扭扭車對上了重機車。
兩個禦獸師,三隻異獸。左見鳴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捏著手,強作鎮定表情。
他說:“……這樣會引發火災的。”
“哈?火災?”
刀疤臉還沒說話,周山就先哈哈大笑起來:
“小鬼就是小鬼,就算引發火災又怎麼樣?這裡是秘境,就算全燒光了,也沒人會說什麼。”
他上下打量著左見鳴,目光在左見鳴露出的兩節手臂上來回徘徊,確信自己沒有看見任何契約靈紋的影子。
雙手抱胸,周山一下子放鬆下來,視線不自覺透出一股輕蔑和優越感:
“你以為抱著個垃圾異獸就能當禦獸師了?連禦獸空間都沒覺醒——”
“你跑得了麼?”
說到這,他蹲下來,給火錦鼠拔掉身上的木刺。氣得牙癢癢,要不是這小子在這亂竄亂抵抗,火錦鼠也不會挨這幾下。
“你們追我,我肯定要跑啊。沒有被別人追趕,還不逃跑的道理吧?”
左見鳴冷靜下來,想著要拖延時間。他一邊腦筋飛快地轉著,一邊警惕那隻火飛鼠的動向。很明顯,在場的異獸中,這只火飛鼠實力最強大。
而它的禦獸師,是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
他應當在兩人團隊中佔據主導地位,畢竟,咬人的狗不叫。
他盯著刀疤臉,問:“叔叔,你們到底為什麼要追我?”
“沒有被別人追趕,還不逃跑的道理——你這話說得挺對的。”刀疤臉終於開口了,他笑了一下,肌肉牽引,導致疤痕像蟲子般在臉上爬動。
“叔叔現在被警察盯上了,拿你當人質,你看怎麼樣?”
他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
人在佔據上風時,難免失去理智,想要多玩弄一下獵物,刀疤臉此時就是如此。
被警察追了十幾天,不僅灰頭土臉還將自己得來的一切都丟了,自然會想要多欣賞一下別人慌亂失措的神情,這樣才能彌補他心中的落差感。
“大哥,”周山拍掉褲子上粘著的植被的種子,“和這小子多說什麼,直接把他抓了綁起來——那隻礙事的毛毛草就燒了得了!”
“草草!草草草!”
毛毛草雙手叉腰,大喊起來,對他怒目而視。看似氣到爆炸,實則尾巴朝著同一個方向,有規律地晃動,三下一停。
這是他們的暗號。
左見鳴用眼角餘光朝毛毛草示意的方向瞟去一眼,登時寒毛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