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嗩吶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往手中的冰球上看去,金色的嗩吶被冰黏在上頭,裝死一動不動。流出來的眼淚都結成一長條了,惹得鏡靈嫌棄地往冰球角落裡躲。
而更棘手的是——
他們所有人的通訊裝置都被收繳,左見鳴拿出自己的防水手機,螢幕上訊號依舊是冰冷的零,徹底被遮蔽。
有人在實驗室逛了一圈,發現這地方就只有一道連線兩個實驗室的門,通往別處的通道只有那個大型的傳送器,但他們許可權不足,無法啟動傳送器。
那些原先在實驗室的研究者應該便是從傳送器離開的。
“你知道從哪出去嗎?”禮霧總算從那股虛弱感中恢複過來,低聲詢問左見鳴。
因為她的異獸並沒有被抓捕,禮霧的情緒要顯得穩定很多,只因為模糊的感知而眉頭緊皺。
幾個距離近的禦獸師聽見禮霧的問話,頻頻往左見鳴的方向看來,顯然是指望於他。左見鳴不僅是在場唯一擁有戰鬥力的禦獸師,更把他們從催眠狀態裡救出來了,
左見鳴一句話打消了所有人的希望。
“我是傳送進來的。這是我從襲擊我的人身上拿到的。”他將手上的傳送器遞給別人看,“定點的單向傳送器。”
出不去、異獸不在身邊,自己的身體狀態更是糟糕,好些人的情緒往焦灼的方向發展。忽地,一人的視線停在左見鳴懷中的冰球上。
“喂,這個夢嗩吶是那些混蛋的異獸吧……?”身著花色襯衫的禦獸師幾乎一字一句道,兩只攥緊成拳的手輕微地顫抖。
“是。”左見鳴承認。
“那何必抱著它們,”這個禦獸師笑得僵硬,語調帶著些許陰陽怪氣,他似乎已經竭盡全力地壓抑自己的沖動,“根本是浪費體力,還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反水——幹脆把它們幹掉算了!一勞永逸!”
“別這樣……”周圍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但這個禦獸師依舊死死地盯著夢嗩吶和鏡靈。
冰球中的鏡靈頓時停止飄動,降低存在感。而夢嗩吶一抖,假裝沒有發現他越發仇視的目光。
左見鳴不贊同道:“優先順序最高的問題應該是怎麼出去。我不認為現在處理它們是一個合理的選擇。”
“——憑什麼!!”
情緒抵達頂峰的禦獸師幾乎嘶吼出聲,“憑什麼我的異獸不知道在哪裡受苦,這些為虎作倀的東西卻還好好地在這裡!”
水漂漂直接一股水槍噴在他身上,而左見鳴的情緒始終穩定:“麻煩你冷靜。”
那名禦獸師被水潑得愣了一瞬,濕透的襯衫貼在身上,像是一道無聲的諷刺。可他的情緒已經收不住了,嘴唇抖了抖,還是沒能再說出什麼話來。
夢嗩吶和鏡靈同樣一動不動,彷彿生怕再多做一個小動作,就會被當場處決。
為人兵器的代價便是,即使是被人握在手裡的刀,也會因為上頭沾著的鮮血而遭人仇恨。
“發洩救不了異獸,也不會讓我們出去。”禮霧突然開口,“有空發癲,不如找找看別的傳送器。”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在實驗室裡尋找起可能有用的訊息。
花襯衫禦獸師喉結滾動,最終狠狠別過頭去,肩膀微微發抖。
其他人則沉默地散開,有人檢查牆壁,有人翻找實驗臺,試圖發現任何可能的出口線索。
“轟!”
一陣巨響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路。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出不去就算了,甚至生命安全都還要受到威脅。
地面猛地顫動一下,開始左右晃動,並且晃動的劇烈程度瞬間走高。藍色的應急燈閃爍不定,在幾秒的驟亮驟暗後啪的一下炸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