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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衡
順永四十四年十一月十八,禮部尚書洪興向太極宮呈送了禮部為恭王草擬的三個年號,供恭王擇選。恭王拿不定主意,攜殿中監溫緒前往義安宮徵求皇後的意見。
兩人入殿時,李良見正在給皇後回話:“娘娘們都已經離宮了。”
李良見口中的娘娘指的是先帝的嬪妃們,先皇駕崩後,後宮嬪妃們循例搬離大明宮,移居掖庭宮南側以銀安殿為首的殿所內安度晚年。
今後不必再跟梅映雪、袁灼蕖多打交道,待恭王登基後,那幫嬪妃們只能封做太妃,而她楊培芝是要封做太後的,一字之差,天壤之別。皇後這般想著,心情大好,招待恭王時的態度也就愈發和藹。
恭王見自己的生母正陪坐在皇後身邊,趕緊跪下身叩頭謝恩,皇後免他的禮,笑道:“我一個人孤寂,讓你母親留下來陪我。”
三個年號分別是“建熹”、“延平”、“平康”,皇後閱後道:“太平安康,國祚綿長,母後覺得平康二字的寓意極好。”說完看向恭王的生母孟太妃問:“纖聞如何看?”
孟纖聞知道皇後並不是真正詢問她的看法,曲頸說:“奴婢聽娘娘還有殿下的。”
皇後又看向恭王:“載筆如何看?”
溫緒立即明白了皇後選擇“平康”的原因。相比之下,恭王是朝中四位親王中資質最差的一人,“建熹”二字的含義適合開創功業的帝君所用,朝野上下對恭王的期待顯然達不到這種程度。“延平”二字的含義略顯消極,綜合來看“平康”二字最符合恭王統治時期的年號。
恭王心儀“建熹”這一年號,他認為坐在禦案前的自己一定能夠大施拳腳,但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根據目前的情況考慮,皇後的選擇的確最為明智。於是他臉色訕訕的說:“兒臣聽母後的。”
皇後似是看出了他內心所想,笑問:“載筆可是覺得母後選的不好?”
“兒臣不敢,”恭王抿著嘴委屈,“兒臣知道,兒臣不是朝中大臣們心中的瑚璉之器,兒臣只配得起平康二字。”
皇後安慰他道:“他們越是小瞧你,你越是要做出功績給他們看,先帝生前躬勤萬機,業業矜矜,年輕時批理奏摺,往往都是通宵達旦。載筆只要向你的父皇學習,早晚是會積厚成器的。”
恭王應聲是,瞥了一眼溫緒,憂慮道:“本王在這朝中孤立寡與,若非溫大監和母後施用巧計,這皇位我原本是難以登上的,空有上進之心如何立足朝堂?先帝欽點政事堂官員為宰執大臣,但這朝堂內,眾人異心,各不相謀。他們都道段潯心如冰壺,段學士可用麼?被先帝提拔起來的燕序齊、杜鬱茂等寒門學士可用麼?本王該用誰才是?這朝中沒有一個人真正忠信於本王。”
在未奪得帝位前,秦哲心神嚮往,奪得勢位後,他卻發現自己不是天下人眼中的至尊,他甚至對慎王生前的病態有所體會了。
順永帝辭世前,溫緒已經朝中的局勢和派系為恭王剖析過一遍,在慎王宮變中,溫緒竭智輔佐恭王奪取帝位,由此恭王對溫緒越來越信任,直言溫緒有輔弼之勳。他看向溫緒的那一眼是在求助。
“殿下莫怕,”溫緒安撫道:“政事堂有十一位樞臣,他們是中書令、門下侍中、中書舍人、禦史大夫、大理寺卿還有六部尚書。先說中書令兼集賢殿學士段潯,若論撰書修史的才華,當段學士首屈一指,但段潯不僅是一位學士,他還是中書令,是齊王的岳父,殿下同他談論文學詩賦無妨,殿下同他談論政事,他真的能做到天下為公否?殿下不要忘了燕王和齊王的豺狼之心,他們宮變失利後,眼下正在暗處韜光養晦,只待日後再起事端,慎王殿下是如何薨的?是被他們攫人噬人於無形。由段潯輔佐殿下執大政,殿下敢用麼?”
經他恐嚇,恭王又想起慎王雨中自刎的那一幕,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在朝野中不能服眾,燕王和齊王更不會善罷甘休,他正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之中。
溫緒繼續道:“再說禦史臺禦史大夫池浚此人……”
“大監不必贅述,”恭王道:“他極有可能是齊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