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
“兩年。”
在秦哲看來,獨孤謀是理虧的一方,但他動搖不了對方的態度。
“兩年。”相互拉扯後,他同意了這項提議。
獨孤謀起身,降低視線說:“臣這就發函,讓他們做準備。”
秦哲起身相送,笑問:“大王,朕聽說獨孤氏即將解除和梅府之間的婚姻?”
獨孤謀沒有否認,一邊往殿外跨,一邊結束了這場對話:“陛下留步,不必相送。”
獨孤上野在殿外等候,見獨孤謀下階忙迎了上來,“父親。”
獨孤謀問:“你跑來做什麼?怎麼沒去上值?”
獨孤上野笑道:“我和母親都很擔心父親,連紀襄您都沒讓跟著。”
獨孤謀看向宮門外,“殿下她也來了?”
獨孤上野應是:“我陪母親一起來的。父親,這次……”
見他面有愧色,獨孤上野打斷他,“你我之間不談有的沒的,跟梅家撇清關系是為了獨孤氏,不單是為了你個人,之後的事情自個去辦,辦得讓雙方都體面,盡快。”
“是。”
“回府衙當差,別在我跟前繞。”
“是。”獨孤上野落後,看著他的父親走遠了。
獨孤謀出宮後登上馬車,對上一雙目光關切的眼睛。秦思賦扶他坐下身,“大王。”
獨孤謀安慰她說,“殿下不必擔心,談妥了。”
秦思賦握他的手,“這回我這皇帝侄兒痛宰了大王一刀呢。”
獨孤謀回握她的手,“無妨,過兩天緊巴日子就緩過來了。”
“大王不生氣?”
“照照,我說過,我會護你和風暄還有整個洛城百姓的周全。”
她的手指在他掌中微蜷,“獨孤謀從未食言過,我信。”
馬車行駛起來,獨孤謀兩肩微微搖晃著,他問:“照照,你真的很擔心我麼?”
身旁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她搖頭笑道:“並不是。”
他不喜歡她口中一切否定的措辭,於是臉色有些不快,又聽她說:“當年大王隻身入敵營,十萬軍中取人首級,竟也成功脫身了。今日的情形算得了什麼?所以我不擔心。”
獨孤謀看向她:“照照對當年的事情還有印象?”
秦思賦垂眼,偏過臉再未說話,卻把他的手握得更緊,她回想起自己年幼時對獨孤謀的印象。宮中太監宮女們的口舌紛雜,他們曾改了一首詩來形容洛城王。
“盈盈禁垣步,冉冉禁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駙馬殊。”
擁有萬斛閑情的人看獨孤謀,他身姿是盈盈、冉冉的,而在秦思賦眼中,獨孤謀是那位斬殺劍南道叛軍首領的異性王。
當年,洛城王凱旋而歸,快馬入長安,刀尖淌血一路在朱雀大街上飛馳。秦思賦隨扈順永帝身側迎他入城門,深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一幕絕不是風流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