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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
唐頌道:“今日酉時,太極宮透過舍人院下發了一道聖旨。”
“聽說了,”獨孤上野道:“這道聖旨任命奉扆局直長祁懷允為司天臺天文博士。”
“正是這道聖旨。”唐頌陳述了上午司天臺大監羅應知面聖一事,“這道聖旨成形於今早殿下與我面聖之後,羅應知面聖之前,殿下,天文博士這個缺它得先空出來,祁懷允才能補這個缺。”
獨孤上野半信半疑的問:“這能說明什麼?”
唐頌並不急於說出自己的論斷,而是問:“殿下還記得突厥塔利可汗贈馬一事麼?”
“當然,年前臘月二十九。”獨孤上野回憶道:“我記得在這之前,此事是有預兆的。”
“不錯。”唐頌一邊梳理時間線,一邊道:“年前臘月二十五,豐州快馬入京,報突厥有重建邦交之意,隨後朝中有人接連兩日觀測到吉象,第一日是“天下安寧,國運極盛”的大吉之兆,第二日是“天下德賞慶閱”之象,在這之後,臘月二十九,吉兆得到應驗,突厥再次發來信函,敬贈大秦兩千匹駿馬。”
獨孤上野沉吟道:“我記得這兩次天象都不是司天臺觀測到的。”
唐頌頷首,獨孤上野恍然,“是祁懷允,我想起來了,當時朝中都在傳,說奉扆局有位直長天象測的很準。”
唐頌道:“此人不止一次面聖,舉薦他的人是他的上級殿中省大監溫緒。”
“頭一回聽說此事,”獨孤上野面色凝重,“唐頌,你的意思是,背後脅迫谷天豐的人是溫緒,溫緒為了安插祁懷允入司天臺,於是便威脅穀梁進,讓穀梁進引誘嗜賭的嶽天豐犯下重罪,待司天臺博士的職缺空出,祁懷允成為替補。”
唐頌點頭,“祁懷允觀測到了司天臺沒有測到的吉象,自那時起秦哲就逐漸的開始信任他。”
“我有疑問,”獨孤上野皺眉沉思,“祁懷允看似是個人才,也已取得秦哲的信任,假設你的推論成立,溫緒直接舉薦祁懷允入司天臺即可,溫緒為何要大費周章謀嶽天豐的這個職缺?天文博士不過正八品下而已。”
唐頌對他的疑問顯然已有預料,在他話落時便答:“奉扆局受殿中省所轄,與司天臺的職務毫不相幹,祁懷允走正常官員考核的渠道沒有可能入職司天臺,司天臺平日觀測到的天象也十分準確,祁懷允縱有奇才,他在秦哲眼裡尚未達到不可或缺的程度,我想溫緒不會勉強行事。等司天臺兩次出現紕漏,祁懷允這個榫頭就成了填入天文博士這個卯眼的不二之選,甚至無需溫緒開口,秦哲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
她說著走到階前,嗅著廊外濃重的雨霧道:“即便是這樣,如殿下所言,為了一個正八品下的職缺這般大費周章,值得麼?”
獨孤上野呼進一口冷氣,他看向唐頌,唐頌回看他點頭,“當然不值得,所以據我推測,祁懷允入司天臺根本不是為了天文博士的職缺,他有更高的謀求,而且溫緒的手筆很迫切。”
迫切就意味著近期有事會發生。
獨孤上野道:“跟你一同接受任命的起居舍人方晗原職是殿中丞,溫緒的下級。現在又來個祁懷允,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那麼溫緒目前的所作所為便是代齊王逐步往朝中滲透人手。”
唐頌點頭道:“祁懷允如有一日成為司天臺有力的喉舌,徵祥災異豈不是由齊王一派說了算?司天臺如果觀測到燕王一派有“逆舉”,有“異心”,朝中興師問罪,恰恰師出有名。不知眼下燕王是否有察覺,但是殿下因為世子妃的緣故不能沒有察覺。”
“唐頌,”獨孤上野抱胸笑問:“你對你的推測有幾分把握?”
她的推測僅是推測而已,沒有任何憑據。
“九分。”唐頌言之鑿鑿的道:“殿下,我知道我的推測聽起來妄誕不經,而且我無法解釋得更清楚,但我知道我絕不是風聲鶴唳。”
獨孤上野頷首:“我相信你。”
“多謝殿下,”唐頌鬆了口氣,“我還以為要大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殿下。”
唐頌日日守高臺,要比身處高臺下的人聽聞到的事件更多更詳細,而且她的嗅覺本身就相當敏銳,祁懷允年前觀測到的兩次天象,幾個月後她竟然還能記得一字不落。太極宮浮現出的某些跡象,如果說唐頌能夠前後串聯起來,發現個中端倪,獨孤上野絕不懷疑她有這樣的能力。
“我有那麼傻麼?不說別的,就說穀梁進的舉動就不對勁,沒功夫吧還硬要亮刀子,接受審訊時色厲內荏的擺譜兒,太過刻意了。”獨孤上野道:“再者……”
再者?
唐頌微微皺眉,“再者什麼?”
獨孤上野笑道:“說了你別氣啊。”
唐頌點頭,“殿下請直言。”